“依贤王所见,此事该由谁来查?”
“后宫诸事一向由慎刑司负责。但事关魔后声誉,臣认为可由慎刑司与刑部一同会审,以示公平。”曹暄胸有成竹,明显有备而来。
魔君怒道:“贤王为何非咬着魔后不放?”
曹暄冷笑:“非是臣咬着魔后不放,倒是魔后咬着我们曹家不放。臣听说魔后前些日子还在翻查淑妃中毒的旧案。”
魔君闻言脸色变了变,安抚道:“贤王误会了。淑妃一案朕早有定论。曹皇后是朕亲封的元后,任何人都不能在她身上泼脏水。贤王尽管放心,朕自会教训魔后。”
“那也得魔君教训得了才是。”曹暄摆明了不信。
魔君略有些尴尬道:“朕改日必携魔后登门道歉。”
“登门道歉就不必了。魔君记得自己的话就行。既是后宫琐事,臣等身为外臣的确不便插手,相信魔君一定会秉公处理。臣等告退。”曹暄说完带着一干魔族臣子扬长而去。
魔君憋了满肚子火气,兼之心情不好,摆脱朝臣后便去长乐殿躲清静。清潼在未央宫等了一夜没见着人,着急万分。一大早便派阮绮来向福旺公公打听消息。福旺回禀说魔君昨夜心情不佳在长乐殿歇了,一早又上朝去了。
清潼寻不着魔君,便命人捉拿骆蕙前来审问。侍卫们将魔宫翻了个底朝天,骆蕙却如同人间蒸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48章 众口铄金生嫌隙
魔君为了堵住朝臣们的嘴,有意冷着清潼,几日未曾临幸未央宫。清潼颇感委屈,以为魔君怀疑她,竟也赌起气来。
阮绮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个节骨眼上与魔君置气,不是把人往外推,正中了有心人的奸计吗?她屡次劝慰清潼都无济于事,叹道:“都说孕妇脾气大。您这也是忒大了些。”
又隔了数日,魔君终是入了未央宫的门。清潼紧缩的愁眉终于笑逐颜开。魔君搂她入怀,问道:“想我了没?”
“没。”
魔君佯怒,清潼转而娇滴滴地说:“不过腹中皇儿倒是很想你。知道你来,动得可厉害了呢。”
“是嘛?皇儿,打父皇一拳可好?”魔君把脸贴在清潼肚子上。那小人儿似乎真听懂了他的话,隔着肚子踢了他一脚。魔君捂着脸,假装很疼的样子,惹得清潼开怀大笑。
两人玩闹一阵,终是绕不开橙月的话题。清潼率先开口道:“魔君,我听说橙月因为小产以后都不能再生孩子。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此事我终究是有责任的。若是当初我能细细问明情况,或许也不会发展到如今的境地。”
魔君扯了个有些勉强的笑容安慰道:“有心人撞无心人。他们是算准了你的脾气才布的局,就算你再怎么避也是没用。别把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你这小身板承担不来的。要怪也该怪我喝酒误事。你没错,别不开心了,连带着让皇儿也不开心呢。”
“橙月如今无依无靠。她毕竟是魔君的人了,魔君给她个封号留在宫里好好照顾吧。”
魔君轻敲她的脑袋:“你倒是大方!朕可不愿意。她始终是你我之间的一根刺,留在宫里难免相见,徒增不快而已。况且我对她本没有情谊,何苦累了她的终身。朕决定过些日子将她送出宫去,多给些银钱赏赐也就罢了。”
“多谢魔君体恤臣妾。”
“傻瓜,几天不见连臣妾都用上了。再过几日,你是不是得忘了我姓甚名谁?”
“哪是几日不见,明明已有十日了。”清潼撅嘴。
“你倒记得清楚。多日不见,也不主动来问个安,就会守株待兔等我巴巴地贴上来啊?”
“我还以为魔君不信我,厌弃我了。”
“我若不信你,还能信谁?再过些日子便是你的生辰。不过最近后宫不太平,朝臣们盯得紧,不宜大肆操办。不如就简简单单与妃嫔们一起吃个饭?自你入宫,朕与她们许久未见了,她们也有些怨言传到朕的耳朵里,正好借此机会聚聚,拉近你与她们的关系可好?”
清潼佯怒:“魔君是在怪我霸占着你,不让你亲近别的宫妃吗?”
“当然不是。朕有你一个足矣。可是清潼,宫里人心叵测,暗箭难防,多几个帮手总比多几个敌人好。”
“难道我与她们亲近,她们便不害我了吗?只要魔君的心一日向着我,只要我一日还在魔后的位置上,暗箭总是防不胜防的。不过魔君既然有意,臣妾从命就是。”清潼心里盘算着橙月之事必是后宫中人的手笔,或许正好借着聚会看出狐狸尾巴也未可知。
清潼第一次在魔宫过生辰,魔君嘴上说不宜大肆操办,私下却是命福旺好生打点。一时间魔宫上下忙忙碌碌,跟群没头苍蝇似的。紧赶慢赶终于在魔后生日之前赶制好一千盏五色孔明灯。每盏灯上都由画师细细绘上魔后的身影,或坐或立,惟妙惟肖,宛若天仙。福旺想像着千灯飞升的壮丽景象,被魔君的痴心深深打动。真恨不得自己也变身一个女子。当然即使他变身女子,魔君也看不上!
宴会当日,一众宫妃悉心打扮,各展所长,长信殿里顿时活色生香。魔君携魔后到场,连眼角都没扫一下众人。妃嫔们妒意更深,直想把清潼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帝后落座,众人行礼,恭祝魔后寿与天齐,恩爱白头。清潼一一赏赐众嫔妃以示同喜。歌舞升平,鼓乐四起。席间其乐融融,妃嫔们以茶代酒频频向帝后敬贺。清潼观察半天,也没瞧出谁有不臣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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