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老爷子和田氏走时,子晴刚打开门,远远地看见有人骑着快马直奔而来,一阵风似的到眼前,利落地下马,笑着走向子晴,过来牵着子晴的手。老爷子在一旁咳嗽了一声,田氏哼了一声,林康平忙放开子晴的手,恭恭敬敬地跟两位老人打招呼。
老爷子还记挂着林康平当时给他甩脸子,所以不是很热乎,田氏就更不用提了,大毛的残手就如同一根刺,要不是老爷子已经跟她说了千遍万遍,不准找林康平说理,因为本来就是chūn玉一家亏欠子晴。不然的话她早就质问林康平了,所以她见了林康平也没好脸色。
林康平根本就没在乎这个,子晴眼珠子一转,说道:“康平,才刚阿公阿婆说要让三毛过来做事,我答应了,你先别急,听我说。”子晴见林康平变脸,忙把刚才和老爷子的谈的条件说了出来,“康平,我阿公说的没错,三毛是三毛,你就给他一个机会吧,正好,你是正主,你去跟他签这契约吧。”
林康平是什么人,子晴笑吟吟地看着他,他还能不知道子晴是什么心思。“阿公,既然晴儿这么说了,明日让三毛过来找我吧,签契约之前,我把他要做的事qíng讲明白了,放心,我不会故意为难他,只是,也不能因为他坏了规矩,所以,就依子晴的话。做罗师傅他们一半的活,要是他没意见的话再签,你们可看使得?”
老爷子和田氏愣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他们走后,子晴才带着林康平回屋,烧点热水,预备他梳洗,本想再随便打点些吃食,林康平握住了她的手,说不饿。
“你又动什么心思呢?幸亏我回来了。赶上了,不然,你以后不给他工钱了,还不得被你阿公阿婆他们磨死?依我说,直接打出去了才好呢,我不想看到他家人,一看到他们就恨不得踹两脚,你又要拦着。没得影响我的心qíng。”
“谁叫我大姑他们只想着算计别人呢,这回咱也给他们上一课,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怕什么?不是还有你呢。”
“那三毛要是好好gān了,你还预备给他工钱吗?”
“那是自然,我估计我阿公也存了这样的心思,看看他到底值不值得拉一把。不过,我并不看好他。”
等林康平洗漱好了,两人坐下来,子晴才知道,这趟他着急回来是为了看看房子的进度,然后从这边买些茶叶和瓷器去粤城。
“我已经和文三说好了,他十月份成亲。成亲后就有人接管铺子,我在京城买了一个铺子,花了一千两,我想让那跟着我的两个小厮留下来打理,准备卖一些gān海货和洋货。我每年要去两次粤城送茶叶和瓷器,就便带些gān海货和洋货回来。他们在京城做熟惯了,又比较可靠。对了,我急着回来是怕你手里的银两不够,咱俩的家底还有三千三百多两现银,我给你留五百两家用,盖房子和院子应该是够了,家具等我下次回来再说,我这些年每次进山收购茶叶,陆续找到些好木料,等房子盖好了我再拉回来,木工师傅我已经找好了,他会随我过来。”
“那你这次还带三千两银子出门吧,我手里还有你旧年给的银两,年初你走时又把铺子租金给我留下了,我手里拢共有二百多两呢。你留下三百两给我就够了。剩下的你自己带着,遇到上等jīng致的瓷器摆件也捎些回来。”子晴说道。
林康平想了想,说:“那也成,横竖我秋天就回来了,回来我就不走了。”
“对了,你刚才说进山收购茶叶,进深山吗?有没有危险?”
林康平握着她的手说道:“没事,我有些武功,深山的茶叶不仅质量好,还便宜,再则,他们出来一趟也不易,如今我进山收购,对咱们对他们都是好事。有时也顺带帮他们带一些gān山货出来,我都倒腾到粤城那边了。”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林康平要去工地看看,子晴也想跟着,无奈林康平不答应,说工地上乱糟糟的,又都是男人,子晴只好作罢,丢开手,做自己的事qíng了。反正这个男人很能gān,处处想在前面,子晴也乐得省心。
晚上回来,曾瑞祥和沈氏听说林康平要请三毛过来做事,都有些不解,曾瑞祥说道:“晴儿,康平,我不是说过了吗?不要顾忌我,我已经拒绝了你阿婆,她怎么还没死心,直接找到了你们,嗐,找个什么理由,辞了他吧。”
“岳丈,这事已经定了,您就不要参与了,横竖一切有我呢,我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他要好便罢,否则,我有办法让他自己回去。”
林康平待了几天,每天都过去看看进度,说看样子,要一个月的时间完成整个清理工作,因为清理完芦苇还要清理淤泥,淤泥要堆在一块晒gān了做肥料,水池子有要扩大的,也有要填坑的,还有一处小岛要堆出来,总之比较繁琐。
子晴听了咂舌,说道:“怪道爹爹不让咱们买,敢qíng这清理的费用比买地的银子还多,难怪没人会去买的,太不划算了。”
“其实要清理出来了,规划好了,到时咱们还可以养鱼,种荷花,养你爱吃的huáng鳝,也就不亏了。”林康平笑着捏捏子晴的脸颊。
两人正说着,沈氏领着两人进来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再见子萍
话说沈氏领着一大一小两人进来,子晴仔细一看,原来是几年没见的子萍,旁边站着的该是她的儿子,今年虚岁该四岁了,长得倒是眉是眉眼是眼的,双眼皮,眼睫毛还挺长的,有点萌,头发在中间画了个圈,梳了根朝天辫子,剩下的才到耳根,衣服有些旧了,看不出颜色,刚刚二十岁的子萍,蓬头垢面的,头发像一堆乱糙用一根木簪子胡乱绾了起来,面色huánghuáng的,衣服也看不出颜色,裤子倒是黑的,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死气沉沉,说三十岁也有人信,子晴可是费了点劲才相信面前的人就是子萍。
子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qíng,沈氏一脸的怒气,让林康平去老房把老爷子和田氏都请来,“你小姑要在,也一并请来,就说子萍回来了。”
林康平答应着去了,他没有见过子萍,只是定亲时听chūn玉叫过,好像是很不光彩的存在,就因为她,chūn玉他们才敢算计子晴,后来他忘了问,子晴也没有提及过子萍的事qíng,所以他有些好奇地回头看了子萍两眼。
老爷子带着田氏和秋玉很快到了,秋玉手里还抱着说是三岁,实则刚一岁半的木木,等大家落座了,沈氏才把子萍的事抖落出来,子萍只是在一旁嚎哭,感叹自己的命苦。
原来沈氏今日去安州,采买些东西,谁知在街边看到子萍正在清扫大街,翻检垃圾堆。一开始沈氏还有些不大相信,仔细打量了半天才上前相认。沈氏bī着子萍带着回家去看看,家里收拾的倒还齐整,只是破旧不堪,她的丈夫正在家里喝着小酒,看到子萍回家。便破口大骂,问为何今日如此早回,定是被解雇了。
沈氏听了一怒。也懒得辩解,带着子萍抱起孩子就走,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胡柏松独自发呆。一路上沈氏bī问了许久。才知自打子萍生完孩子,月子里还好些。沈氏去看过几次,后来跟曾瑞庆和周氏闹僵了,也就再没去过子萍那。子萍的丈夫见这边娘家再无去人,也没有一丁点的好处了,便开始渐渐露出本来的面目,好吃懒做,手里有点钱。就一味吃酒耍脾气,bī着子萍去外面帮工,自己在家闲逛找乐子,偶尔也赌点小钱。
田氏听了一直垂泪,哭着说:“乖女啊,这都是命啊,当年你非要哭着喊着嫁她,谁劝也不听,你那个爹也不是东西,这么多年过去了。连家也不回了,爹娘,女儿都不要了,我辛辛苦苦十月怀胎把他生下来。也不知他随了谁,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房顶上开窗,六亲不认的东西。”田氏说着说着也大哭起来。
“我说呢,当初他的媳妇这么容易就跟他和离了,敢qíng也是受够了他,也就你蠢,蠢得自己往火坑里跳,十头牛拉都拉不住。跟你爹一样的鬼脾气。”秋玉骂道。
“行了,嚼那些没用的东西扯淡呢?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解决这件事qíng。”老爷子说道。
“怎么解决,难不成咱也和离算了?这不给曾家的列祖列宗抹黑吗?”田氏说道。
“抹什么黑,我二姑不也是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拆了人家家庭,我大姐不也一样,大姐夫不也是和离的,子萍这一个,算起来正好一代一个。要抹黑早抹黑了。”秋玉满不在乎地说道。
子晴和子萍都莫名其妙,从未听说过这些,子晴的八卦因子乱串,问道:“小姑,二姑婆和大姑是怎么回事,你给我好好说说呗。”
“要死,你跟一个huáng花大闺女说这些。”田氏拍了秋玉几下,又对子晴说道:“子晴,你也是,不说没听见,还非要打听,这也是你一个大姑娘能打听的事?你娘素日就这么教导你的。”
“我娘素日教导的再不好,可也没让我去…”子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氏喝住了,田氏的脸yīn沉沉的,正瞪着她呢。子晴只好乖乖住口,不过,这可是大新闻,原来chūn玉也是拆了人家的家,和离的,可自己居然一点也没听说过,当日她还好意思才嘲笑子萍和子晴,怎么没人骂她呢,看来自己老爹还是太厚道了。
正在此时,曾瑞祥进门了,看见一大屋子的人,吓了一跳,问道:“发生什么事qíng了?这是,这是子萍?孩子你回来了?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
田氏哭诉了一遍子萍的委屈,又问曾瑞祥此事该如何解决。
曾瑞祥捋了许久的胡须,才问子萍:“子萍,你自己是如何想的,你想要和离还是想好好跟他过下去?”
“他要好好的,我还是愿意过下去,毕竟,他有时也对我很好的,孩子没了爹,我一个人怎么把他养大?将来还不得恨死我,再说了,他也说过,不准我再嫁。当年我要找别人他都给搅和了,现在他更不会同意和离的,好歹我还能替他养着儿子呢。”子萍哭道。
“既这样,你就在这多住几日,等他回头来接你,我们自有法子让他给你赔礼。”曾瑞祥说完就让沈氏给她安排住的地方。
“我还是回我那原来的屋子住几天吧,我想回那里,和阿公阿婆说说话,婶娘这里事多,又有外人,我就不打搅了。”子萍说道。
沈氏再留,无奈子萍心意已定,说要回自己的闺房看看。沈氏见此也不好再留,听了心里酸酸的,虽说如今和曾瑞庆没有了来往,可毕竟也是看着子萍长大的,当日也劝过周氏看紧些,没想到这孩子还是走错了路,为此,沈氏心里总有些负罪感,可是话又说回来,当时的事qíng也只能这样,依周氏的xing子,自己要真把事说明了,周氏还不得把自己的脸挠花了。沈氏叹了口气,只得现找些子喜小时候的衣裳,子萍的身量比子晴高一些,沈氏想了想,扯了两块细花棉布,再扯一块细白棉布,一块淡青棉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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