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宝儿不说,乔妧暂时当然不会问起。
“坐吧!”乔妧指了指一旁的凳子。
沈大也不推辞,道谢一声就坐下,不过没有靠在椅背上,身子前倾呈一种倾听的姿态。
少顷,春浓进来上了茶。
主子赐,不敢辞!
何况乔妧可是世子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物。
沈大揭开茶盖,发现春浓给他的竟然是一杯浓浓的苦丁茶。
盖子一打开,那浓郁的气息铺面而来。
沈大只能硬着头皮喝了一口,舌头都要苦的麻掉了。
乔妧却像是不知道这一切,待他将那一口茶咽下去,才问:“听说那天王平是给你报的信?”
“是!”
“他当时怎么说的?”
沈大回忆了下:“当时他说,风大雪急,路不好走,公主吩咐他来告知一声,说今晚住在乔宅,不回来了!”
乔妧追问:“就这些?”
“我问他公主是否还有别的吩咐,或者我可以派车马去接,那天正好是世子生日,我想公主您应该还是要回来才妥当……”沈大说到这里,看了乔妧一眼,见她脸色如常,才继续说道:“王平便说,不必了,公主想要一点自己的空间,让世子不要太过打扰,说您明天到时间了,自然就回来了!”
“他大约是什么时候来报信的?”
“天色刚暗下来不久!”
乔妧回忆了下,应该就是那会,猪管家将自己拦住的时候,幕后之人就遣人去报了这个信!
然后,他确认了沈青川之后跟人宴饮,不会再出来寻她,所以才将她提至审讯室,对她用刑!
如此看来,那幕后之人定是提前知道几个消息。
一、知道那天是沈青川的生辰。
二、知道那天沈青川会宴请宾客、最可能脱不开身。
三、知道乔妧当日出了门,知道她的行进路线。
最后,可能还知道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并不算亲昵。
乔妧将自己的推断告诉了沈大,沈大思索了下说道:“前两点的确可以作为突破口,第三点,因为是王平来送信的,他既然是内鬼,自然对您那天的事情了如指掌!”
乔妧摇头:“我是绕了路去霓裳取东西的,这件事事先没人知道,王平也不知道,而且……”
乔妧的话停在这里,问沈大:“你那天确认是王平来送的信?”
沈大点头:“的确是他!他点名了说要见我,我在乔宅见过他一次,所以认出了他!”
“那你有没有留意到,他有一对虎牙?”
“虎牙?”
“对!”乔妧道:“他很爱笑,无论是说话还是笑,那对虎牙都很明显!”
“那晚廊间灯光昏暗,我没太关注这个,而且他一直低着头,只抬过一次头而已!”
乔妧重重一叹:“恐怕那个来报信的人呢,不是王平!”
沈大一惊:“怎么会?”
“王平性子活跃好交际,所以有些事我常让他去做,一来,他与人说话,从来都是笑着看对方眼睛,这一点是我教他的,二来,我从来没有跟他说过,沈府的管家叫沈大,他应该会找何新,而不是找你!”
“他是对方安排的细作,来找我,确保安排无虞也很合理啊!”
乔妧摇头:“王平非常聪明,如果他真是细作,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他会找何新,然后叮嘱何新,一定要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世子,或者通过何新,再来找你,这样才对!他为什么没有找何新呢?”
沈大脑子灵光一闪:“因为他不敢!”
乔妧点头:“对,他不敢,何新跟王平见过多次,一找何新就会露馅,所以他就直接找到你了!”
何新在一旁急忙问:“那为何王平失踪了呢?难道不是畏罪潜逃吗?”
乔妧叹气:“当然不是!你们去乱葬岗或者乞丐堆找找,看看城中最近无人认领的死尸,我想他,可能已经死了!”
这话一出,何新和沈大变了脸色。
沈大道:“那这幕后之人,公主可有了想法?”
乔妧道:“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怨,想要对我不利的,总归那么几个人,慢慢查下去,总能查的到的,你现在可以先查查,金邺城内,有谁擅长易容术,或者最近有哪些擅长易容术的人进城!”
沈大站起来:“属下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查,另外,我会吩咐人去找找王平,公主您先宽心,也许只是被囚禁了而已!”
乔妧的眉心郁结着,只是冲他挥了挥手。
沈大便后退两步,转身出门。
走到院子里时,发现费宝儿正在廊下喂小黄。
听到脚步声,她抬眼瞥了他一眼,淡淡点头后,又继续拿着几粒大米去逗弄鸟儿了。
小黄爱答不理的!
沈大很想告诉她,这种鸟是不吃大米,爱吃虫子的,冬天没有虫,也可以吃些蚯蚓。
然而费宝儿已经收回了视线,面色也很清冷,沈大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离开,办正事要紧。
楚九重指着沈大的鼻子,怒道:“你一个奴才,好大的胆子,居然拦着我不让进去,昨天说她没醒,让我改日再来,难道今天还没醒吗?”
沈大弯腰,脸上是恭敬的笑意:“奴才岂敢冒犯福王殿下,殿下手下人都敢对公主动手,我区区一个奴才,他们恐怕更不放在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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