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能看到长平公主的马车屁股!
他嘟囔道:“北靖王府的侍卫们比咱们府都厉害多了,王爷您担心什么呢!”
楚九重抬脚就准备踹。
小安子吓得往后躲!
他突然响起乔妧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将腿又说了回去,只不耐烦的说:“你懂什么?”
小安子连连点头:“对对对,我不懂!”
楚九重停在街角,撩开车帘,看到乔妧扶着费宝儿的手下了马车。
也许是觉得冷,她伸手拢了拢自己的披风,仿佛感应到什么一样,进门之间,她朝楚九重的方向看了一眼。
楚九重的手一抖。
明明知道自己是隐在阴影里的,她肯定看不见。
但这一秒,他就是感觉,她看见自己了!
她那双清亮的眸子,穿过黑夜,落在他的身上。
带着了然和歉意!
楚九重嘴角弯起,成一个略有苦涩的弧度。
见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大门内,才缓缓放下车帘,往后一倒,靠在软榻上,缓缓闭上眼睛。
小安子见他神色寂寥,不由说:“王爷,您既然想护送,大可以直接跟长平公主说啊,你们是兄妹,同行也是合理的!”
楚九重摇头:“你不懂的!”
小安子一脸茫然,不再说话!
他不想自己的感情,成为乔妧的负担。
就这样,默默的守护她吧!
等哪一天,自己觉得厌倦。
等哪一天,自己再爱上别人。
等哪一天,自己再也爱不动了。
到那时候,他就可以松手了!
会有这么一天的吧!
楚九重的心里一片茫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会有这么一天。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期待那么一天的到来。
也许,相比了无牵挂。
他更愿意如现在一样,陷入这场无望的等待与守护之中。
费宝儿扶着乔妧进了落乔院,还有些不安:“公主,瑞王他不会发现积木的秘密吧!万一他东拼西凑,拼出了那只弩怎么办?”
乔妧伸手入袖中,掏出几块小木块:“不会的,我将最关键的几块拆出来了。他无论怎么拼,都拼不出来了!”
费宝儿这才放心。
事实上,多年以后,楚云帆重新拿出儿时这个最喜欢的玩具,给了自己儿子。一起再拼凑的时候,他慢慢的拼出了一张弓弩的轮廓。
那个被时光掩埋的真相,就这样被揭露出来。
然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那时候,再也没有人会为那个早已湮没在时间里的多络郡主讨个公道。
那时候,也再也没人,敢拿这个,去质问乔妧了。
几天之后,沈青川在御花园的一处隐秘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张弓弩,还有一块衣服的碎片。
经过查核比对,那个杀死了云梦的“凶手”终于浮出了水面,竟然是太子楚云阔手下的侍从。
乔妧从沈青川的嘴里听到这个消息时,十分惊愕:“你这样栽赃,是不是不太好,若是被太子知道,要怎么办?”
沈青川的神情十分笃定:“不是栽赃,那人的确是带了弓弩进宫的,幸好你这次的箭加长了一些,居然正好可以跟那副弓弩匹配,不过射出来的威力,没有那么大,但现在大家只想这个事情早早了结,连陛下都不曾细问!”
乔妧点头,当然不能细问,好不容易找到的替罪羊,若是细问,康元公主,满朝文武那要怎么交代呢!
乔妧的神色还是有些怏怏不乐。
沈青川岂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又说:“你也别不开心,这个侍从平日里阴险狡诈,帮太子做了不少下作事,此次带了弓弩,恐怕本也是想对谁不利的!”
想对谁不利呢?
乔妧第一个想到的,是楚九重。
善堂的事,已经渐渐在金邺城传开,不光是许多贫民子弟,有些思想开化的一般富贵人家,也自己准备学费,要求拜入善堂之中,学习一技之长。
手工艺人虽然不被尊重,但无论世道如何变化,有技术在手,总能混口饭吃。
若是王朝倾覆,读书人反而最早受到波及!
善堂名声大噪,楚天阔后悔不迭,卫延如今腰杆子硬了,自然也不可能再回头去跟太子搅和在一起。
这么好的一个名声,都被楚九重得了去。
而又有朝中重臣,拿这事情在朝会上提起,说实在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要大大的嘉奖福王。
楚皇听得一脸懵逼,楚九重得了沈青川的点拨,主动说这事其实是因为父皇某次提到,他才会动了心思去办这件事,因为事情还没什么成效,所以不敢拿出来显摆。
话里话外的意思全是楚明微心系天下,他只是个跑腿的。
大臣们赶紧山呼万岁,一整个早朝都是在拍马屁。
楚天阔的脸都黑了,却还只能跟着众人夸奖福王,恭维楚皇,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不过此事之后,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就是福王变了!
他不再是从前那个蛮横跋扈,对皇位不敢兴趣的孩子了。
他已经长大了,露出了獠牙,虎视眈眈。
他本来就得楚皇宠爱,现在又赢得了朝臣们的心,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恐怕很快,他的位置就要保不住了。
他费了多大的心思,才登上今天这个位置,得到梦寐以求的李碧芜。
不可以失败!
决不可以!
所以他才吩咐手下的人偷偷带了弓弩进来,想要找机会射杀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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