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被人栽赃了。
虽然侍从到底都只说是跟多络郡主有私仇,可没人相信啊,他感觉朝臣们看他的眼光都透着一股看凶手的味道。
楚皇也治了他一个监管不力的罪名,罚了他三个月的俸禄。
钱是小事,颜面大损。
他看着楚九重那副得意洋洋看好戏的样子,简直呕血。
下了朝,他去长春宫拜见母后。
李皇后又犯了头风,刚刚起床,正坐在镜子前,由宫女服侍着梳头。
楚天阔跪下来,恭恭敬敬行礼:“拜见母后!”
皇后从镜子里瞧了一眼他,冷冷的没吭声。
她没叫,楚天阔也不敢起,就这么一直趴在地上。
皇后看着他恭敬小心的样子,越看越生气,一把夺过宫女手上的厚重的九尾凤凰金簪,“啪”的朝他身上砸去。
宫女大惊,吓得赶紧也跪下来,匍匐在地,大气也不敢出。
楚天阔没有闪避,金簪重重砸在他额上,血珠马上涌出来,那金簪又叮的一声落到大理石铺就的冰凉地面上,断成了两截。
皇后训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有的是机会弄死他,为何要选这种时候,现在惹了一身的腥,白白惹你父皇猜忌!”
楚天阔叩首:“母后教训的是!”
他低眉顺目的样子,让皇后的火气更甚了:“你什么时候才能长进一点,哪怕有你哥哥的一半,不,三成,也不至于会这样处理事情!”
楚天阔跪拜的身体一僵,原本恭敬的语气凉薄了下来:“母后,哥哥已经死了!”
皇后被他噎住,太阳穴突突的跳,心里那些话机关枪一般的冲了出来:“要不是他死了,你以为这个太子轮得到你?你既然坐在了这个位置上,就跟他好好学学,罚俸三个月,我都替你觉得丢人!若是你哥哥在,何须我来操这个心,丢这种脸?”
装饰华丽的大殿里安静极了。
只有皇后一起一伏,剧烈的呼吸声。
楚天阔仿佛听到了全身血液迅速冲到头顶的声音,他想大声反驳,告诉母后,自己并不是那么差,他的哥哥也并不是毫无错处。
可是良久以后,他只是再次顿首,声音极重,本来就已经皮开肉绽的额头更加难看。
“我知道了,儿臣以后会注意的!没什么事的话,儿臣就先告退了!”
皇后没有说话,楚天阔起身,不顾满脸脏污的血迹,抬脚走出了长春宫。
宫道之上,不停有宫人和侍卫经过,见到他都会屈身行礼,然后又被他脸上的伤和阴霾的神色吓一大跳。
但是没人敢问。
楚天阔抬头,天空是一望无际的阴沉,乌云蔽日,仿佛永远都不会有阳光。
正如他的心一般。
他本来以为,他那个惊采绝艳哥哥死后,他的父皇和母后眼里,就有自己的位置。
可是他错了!
因为他的早逝,他们更加认为楚天昊才华横溢,无可匹敌。
早知道如此,他又何必那样费劲心思,做那么多事。
如果他还活着,或许也会不断犯错,经常被斥责,逐渐褪去头顶的那个光环。
如果他还活着,如今要跟楚九重对抗的,就是他不是吗?
回到太子府中,众人都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伤口已经在马车上草草处理过,但还是有些骇人。
他仿佛看不到管家担忧的神色,径直往里:“碧芜人在哪儿?”
管家弯腰作答:“王妃一大早就往城外去了!”
他的脚步一顿!
城外?
他恍惚了几秒,猛然记起,今天是楚天昊的忌日,难怪他的母后比寻常要暴躁,脸色也如此难堪。
难怪她的王妃,一大早就出城,想必,又要去什么庙里添香油,保佑他的哥哥在天上能平安喜乐了。
他的心里漫过一阵凄凉,脚步一拐,往李华浓的院子里走去。
李碧芜的这个族妹,并不是个安分的,已经勾引过他好几次了。
以往他的心里只有李碧芜,所以便装作视而不见,今日却是另外一番心思了。
我楚天阔,也不是非你不可啊!
李碧芜从城外回来,就有婆子迎上来,小声道:“王妃,殿下今日去了良弟那边,那院子里,一个下午都是淫声笑语,这大白天的,王妃你要管管才行啊!”
李碧芜朝那个方向淡淡看了一眼:“殿下今日在朝堂上受了气,想找个可心人发泄发泄,随他去吧!”
凤子锐受了伤,自然要养好了才能回魏国。
楚皇本以为出了这档子事,他会对联姻失去兴趣,想不到他依旧愿意在大楚娶一个名门闺秀回家。
当然,最好是皇室的人。
年龄合适的就只有长乐公主楚夕夕,凤子锐又瞧不上。
一时之间,那些远宗的女儿的画像,都纷纷着快马送进金邺城,供凤子锐挑选。
这事情需要时间,所以凤子锐回去的日子便一拖再拖。
期间也好几次求见乔妧,都被她以身体不适为由推拒了。
这样的神经病,还是少接触的好!
因为乔宅如今已经暴露了,所以她一时之间也不敢去,每日都是窝在王府里“运筹帷幄”,善堂和霓裳的事情井井有条,她现在躺着也能赚钱。
额,还有赚原力。
除了闷了点,日子过得美滋滋的。
她脑子里千奇百怪的想法很多,每天晚上,费宝儿跟沈大守在门外,都能听到房间里可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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