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民国_15端木景晨【完结+番外】(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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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招叫移祸江东。慕容画楼想,云媛可能已经不在俞州了。云媛去了哪里,去做什么,只怕也跟这次俞州受困有关。

  第二嘛,自然是为了麻痹日本人。白督军在俞州没有亲人,想要拉拢他,光靠利益也许不行,恩威并施才是最好的法子。将他的夫人捏在手里,再许以重利,不怕白督军不归顺!

  可能是猜测到的,可能是探听到的,白督军知道日本人的打算。也许日本人一开始的对象是云媛。于是白云归心思一动,一来让云媛离开,去做更加重要的事qíng,二来继续让日本人执行这个愚笨的计划,他好huáng雀在后,实现他的目的,于是接了夫人前来小住!

  夫人是老式女子,胆小木讷,他自然是知道的。

  慕容画楼想,百密一疏之间,偏偏是漏过了她吧?白云归根本不想归顺日本人或者日本人扶持的南方内阁,所以他在反算计。

  效果如何,明日或者后日就能清楚了。

  她复又坐下,从储物袋里拿出自己的激光手枪,脸容藏匿在隐隐约约的yīn影里,没有悲喜,宛如一尊雕塑。这种激光手枪,she程很大,激光可以百年时间内用之不尽,很适合近距离攻击。二十二世纪的时候,这种手枪并不多见,但是他们是帝国最顶尖的特工,一旦有了新的高端武器,先会给他们用。

  万幸自己当初爱极了长款机关枪,总是不愿意用这种短手枪,所以一直放在储物袋里。如今,这副身体没有了攻击力,手枪反而成了她唯一的傍身之物。幸运否?也许有点吧。

  丝绸睡袍不算太长,一截纤细的玉腿漏在外面,时钟缓缓爬向十一点半,慕容画楼复又坐下,对着窗户,将头依靠在靠椅背上,好似睡熟一般恬静。激光手枪藏在袖中,她好似一方柔软的纱丽,锦簇处淡雅如jú!

  凌晨的钟声缓缓响起,慕容画楼换了一个姿势,继续假寐。

  一楼的后面,却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动静,是冷兵器划在琉璃窗上面的声音。脚步很轻,一听便是训练有素。慕容画楼耳朵竖起,继而嘴角浮起一丝灼灼艳色:“三十人整!”

  三十个训练有素的特工,用来对付她一人,的确是高抬了她。只怕是自己的钢琴曲,让日本人有了防备。慕容画楼刚刚一度以为,今晚不会有人来。可是还是来了,增加了至少三倍的人。

  “原来俞州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她轻笑。

  已经到了日本人可能明知是局,都要往里面跳的局面!倘若危急少一分,是不会冒这样的风险的。慕容画楼曾经是特工,十二人一组是最佳的搭配。古代没有那么高的技术,但是一组超过二十人,便有对行动有所累赘。

  日本人增加了一倍的人,说明他们知道事qíng会有变故,却还是不顾生死来了。

  时局,真的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刻啊!

  第13章 转移

  一楼的脚步声很轻、很慢,似乎怕惊扰了谁的美梦……

  慕容画楼还没有到全然不顾的地步,她想在三楼为自己留下一片净土,于是起身将睡袍拢起,枪藏在睡袍之中,将头发打散凌乱,赤足让二楼而去。她脚步轻柔,行动却快的惊人,犹如鬼魅一般漂移。

  五十六阶楼梯,她三十秒便奔完,人已经稳稳当当落在二楼楼梯口。

  上楼的人全部一愕,兵器出手,全部都是长刀。倭人军官的军刀,密铁打造,后世那样的技术似乎失传了,二十世纪早期的军刀,极具收藏价值。慕容画楼曾经不屑,不过是心中不喜倭人,如今嘛……

  三十把!慕容画楼心底微动,嗯,颇有收获的……

  “你们是谁?”慕容画楼先声夺人,一口纯正的日语,神态颇为傲慢,没有一丝惧怕。

  铃木与伊藤微愣,她的神态,像极了将军!猜疑她可能是北方的人,也许猜对了……

  “怎么,不信任我能完成任务,另外派了你们来?”慕容画楼眼底一抹愠怒,娱人以自娱,她乐在其中。

  声音糯软,像极日本女子的娇媚。

  “你是谁?”铃木将信将疑。

  “你们是谁?”慕容画楼却一步不让,好似在跟小贩讨价还价,“谁派了你们来?回头我倒是要亲口一问,是什么意思……”

  咄咄bī人者未见心虚,被bī问者却没有了主见。

  “忘了一开始来说的话吗?”伊藤见铃木等人被此女问得哑口无言,出声提醒道。伊藤是阿部少将的私人,他不在乎大的时局,也不在乎北方与南方关系如何敏锐,他只要这个白夫人死。就算她真是北方的人,也得死,这是命令!倘若不这样,时局一变,阿部就会被将军以渎职之罪处置,官位不保,甚至可能遣送回日本。伊藤也难以自处,他唯一的依靠是阿部少将!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兵器亮出,冷光幻作冰凉cháo水,一làng高过一làng猛击而来。乌金凉处,突然闪过一道道清冷幽蓝光芒。嗡嗡蒙蒙时,仿佛听到女子软语低喃:“好漂亮的刀,多谢你们……”

  ……

  锦裘被温香犹存,她却被人推醒,迷茫的眼神望着来客,瞧见是李争鸿,眼底更加迷惘,痴痴红唇轻启:“李副官……”睡梦中初醒的懵懂中,语声苏媚蚀骨。

  李争鸿倏然心头急跳,愣了一瞬才按住她的唇。红唇柔润,肌肤细致,他低声道:“……夫人,快起身,跟属下走!”

  慕容画楼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再说话,只是乖巧地点点头。

  李争鸿进一楼的时候,她便听到了脚步声……

  一场戏而已,她一向善于掩饰。

  二楼的走廊、墙壁被实弹般的东西打穿,一片láng藉,尸体慕容画楼早已搬到了二楼的一间空房,血迹却没有拭擦,深灰色地毯好似被葡萄酒染了,脏乱不堪。李争鸿一手拉着她,一手提着她的小檀皮箱,里面匆忙中塞了几件衣裳。

  “怎么回事?”她好似惧怕,声音紊乱。

  “没事,跟属下走……”李争鸿将她的身子揽过,轻轻捂住了她的眼睛,便这样下了二楼。她肩膀窄削,软如无骨,好似清凉细水纠缠在他的臂弯之间。军人qiáng健的臂弯,这个瞬间颇为无力,他很怕微微用劲,便要将她折断一般。

  如此娇柔的佳人……李争鸿想,督军没有见到她,倘若见到了,也会不舍得……

  密道在厨房橱柜后面。

  地道里通了电灯,或明或暗之间,李争鸿脑子都乱了,他好似踩在云端一般,把慕容画楼带到了密道里。忘了督军的谆谆教诲:要堤防夫人……清早来到府邸,看到二楼的láng藉,他全身的力气好似被抽空了,浅一脚深一脚上了三楼。

  明明是侥幸,却真实看到了她!

  此刻,他才慢慢清醒:二楼墙壁上那些dòng,应该是子弹造成的。但是昨夜,为何没有听到枪声?

  没有枪声,子弹孔为何留在墙上;还有,死了三十人,为何早上夫人还在熟睡?

  后背微凉,触及慕容画楼那茫然的眼刃,心头微松。

  想多了吧?她会弹钢琴,那不算什么的,白家留学的子嗣众多,一手好钢琴大有人在……她终日在家,学得一曲半曲的,也是能解释得通。

  ……

  密道的出口,是杂乱的院子。院子里拜访了七七八八的瓶瓶罐罐,晨曦熹微,只有一个老者在打扫院子。瞧见李副官出来,只是道了一声副官,继续打扫,不曾转眸看慕容画楼。

  他背脊微躬,双腿的站姿全是笔直,标准的军人站姿。

  汽车停在门口,是一辆天蓝色的杜森博格,慕容画楼曾经在纽约的拍卖行见过,那时的拍卖价已经到了三百万美元……线条柔和,曲张有力,她不由自主吸了一口气,脚步微跄踉。

  她想拥有这辆车,比上次那辆别克更加让她动心。

  李争鸿却误会了她的意思,替她打开车门之后,自己上了驾驶席。车子发动,他才道:“夫人,这个是守军的车,属下借来一用……跟督军那辆车一样的,您别害怕!”

  怎么会一样?慕容画楼心想,这辆车更加有收藏价值啊!但是她只是笑了笑,好似忧心忡忡一般。

  车子穿街过巷,终于停在一道街道。李争鸿左右环顾,清晨的俞州街道人际稀少,他才将慕容画楼接下来,然后用将她搂在怀里,用青呢色的大氅罩住她的头脸,一直往一个小巷子疾步走去。

  这般维护!

  慕容画楼心口一热,对这个副官的怨恨销声匿迹了!

  第14章 大获全胜

  李争鸿将慕容画楼藏匿之处,是一条僻静老巷,两侧的房屋破败,墙壁有烟熏留下的斑驳痕迹。她住的地方,是二楼的矮小阁楼,这个季节已经有些燥热;楼下老式的妇女用煤炉烧饭,炊烟阵阵,带着刺鼻的气息。窗外,是连绵不尽的灰色屋顶,尚且能望到不远处的天主教堂白色建筑。

  屋子不算gān净,水、食物样样齐全,李争鸿嘱咐她想要买什么,巷尾有家小店可以买到日常的零用。除此之外,不要出这条小巷。然后便走了,一连八天再也没有回来。

  这八日,慕容画楼每天都下楼,去巷尾的小店买些早点、晚饭,还有当日的报纸。

  第一天,整个报纸的篇幅,都是白云归督军遇刺身亡与白夫人失踪的报道,还配有白云归的照片:照片上的他着铁灰色督军常服,胸前配有元帅的绥带,腰间跨元帅佩刀,气质雍容尊贵,没有慕容画楼想象武夫的孔武跋扈之态。眉眼带笑,有点意气风发之度。

  第二天的时候,便报道说西边的霍忠林督军,进军俞州……然后又说,白云归的军队,似乎对霍忠林很是拥护,愿意继续在霍督军的麾下效力。报界大骂白云归的副官们无骨气,认贼作父。

  第三天,海湾码头,停泊了不少异常的船只……

  第四天,白云归的部下突然倒戈,霍忠林半夜被囚,霍氏军队溃败出了俞州,东边的张和林部立马接手进入俞州,却遭到了南边范成术三十万大军的偷袭,在俞州外围的小镇打得天翻地覆……

  第五天,范成术击败了张和林,进军俞州,占领了白云归的督军府与重要的海湾码头。

  第六天,海湾停泊的船只越来越多,清晨便有运工将船上的货物搬出,往火车站运去……

  第七天,白云归突然现身,与张和林里应外合,将范成术及其高级将领斩杀三十几人,范成术溃败西逃……从火车站与码头截获了大量的军火、烟土、医药,还是范成术、霍忠林投靠日伪,准备脱离北方政府控制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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