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卢二哥给我们带了好多霖城特产……最近总是嘴馋这些,想着想着就来了……”白云灵呵呵直笑。
“不算什么,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土产,想着薇儿是个好吃的,在俞州定是想得紧,便带了些来,还怕入不得眼!”卢杏梁谦虚道。
“入得入得!”白云展也跟着笑起来,“这些东西,有钱也买不到,卢二哥费心了。”
众人都笑起来。
画楼大约明白,卢薇儿一直住在白云归这里,连过年都没有回去,卢家派人亲自来接她。也顺便打探下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住在白家算什么……
“是来做生意还是访友?”画楼明知故问道。
“都不是!”卢杏梁也没有拐弯抹角,含笑道,“薇儿在这里麻烦你们很久了,爹娘也觉得过意不去,让我接了她回去……”
卢薇儿脸色顿时一落,沉声道:“想都别想,我再也不回霖城那个牢笼!”
卢杏梁笑意便有了些勉qiáng,道:“这孩子,怎么说胡话?”
画楼怕他们吵起来,忙打岔,问白家众人如何了。
卢杏梁脸上又恢复了和煦笑意:“你们家二少奶奶又怀了身子,夫人应该知道吧?”
二少奶奶,便是老二的媳妇白甄氏。
白云展、白云灵和画楼都惊喜不已,忙问什么时候的事qíng,怎么霖城也不来电报说一声?连白云归听了,脸上也露出几分喜悦来。
家里添丁增口,是最大的喜事了。
“孩子五个月的时候,二少爷喜得大摆流水席,开心至极。”卢杏梁笑道,“可能过几日便会给你们报信了。”
还没有出生便这样热闹?
而且老二有很多子嗣,白甄氏也不是头胎。尚未出生,是男是女都不清楚,这般大手笔,令人费解。
这点疑惑,在脑海中一过,便也很快消散而去。
终究是件大喜事。
“卢二哥,我妈最近好吗?”一旁安静的慕容半岑突然问道。
卢杏梁神色刹那微微不自在,顿了一瞬才道:“应该挺好的。我平日里帮着家里做生意,在霖城的日子也不太多……”
如果他真的不知道,为何一瞬间那般尴尬?
画楼心中微微咯噔。
慕容半岑却没有看异样,只当卢杏梁真的不知他母亲的qíng况,神色微黯,喃喃道:“我给妈写了两封信,她也不给我回。不晓得是不是没有收到?”
卢杏梁陪着笑,更是难以启齿的模样,索xing垂了眼帘。
画楼便道:“我都不知道你给妈写信了……霖城与俞州隔得远,信去了,再回来,需要些时日,你放心吧,妈肯定很好……”
夜色渐浓,初chūn的夜嫩寒侵体,屋子里有些凉意。众人打着哈欠,各自回屋歇了。
主卧里,画楼正在铺chuáng,白云归却坐在沙发上愣愣望着她。
画楼回眸时,与他眸子撞个正着,便温软笑了下:“您这般瞧着我,可是我衣着不得体了?”
白云归眸子微敛,qíng绪莫辩,冲她招手道:“到我这里来……”
画楼将被子铺好,才走到他身边坐下。
他轻轻将她的肩膀揽住,让她依偎在自己怀里。
“别伤心了!”他突然道,声音难得的温和,“每个人一生都要有段求而不得的感qíng,看似美好,实则镜花水月。过段日子你就会明白,缠绵悱恻的爱qíng也就是那么回事,褪了华丽就只剩下苍白。我准你为他难过这几天,可是你要答应我,不要伤心太久!从此将他放在心中角落里,不要翻出来,踏踏实实跟我过日子吧!”
第131章 qíng话
白云归一席话,说的画楼啼笑皆非,不知道应该拿出哪种表qíng来。
他用过来人的口吻告诉她:年轻时候风花雪月的爱qíng最不可靠,踏踏实实把婚姻经营完善才是女人的本职。
到了他这个年纪,早已不会去奢望你侬我侬的qíng爱。小妻子尊重他,又乖巧听话,为他生儿育女,从此孝顺老人,相夫教子,他便满足了。
至于她曾经那些凄婉清愁的爱qíng,只要不太影响他们的正常生活,他不会苛求她忘却,他愿意保护她心底的那份幻想。
女子对于初恋的感qíng总是执拗的,你越是打击,她越是沉迷;你任由她伤感几次,抹几次眼泪,也就过去了。
想到这些,慕容画楼忍不住莞尔一笑。
嫁给一个心智成熟的男子便是这点好,他经历过很多事。发生在画楼身上的,他都经历过。所以他没有患得患失,没有过分苛责让彼此不快。他很清楚哪些事qíng可以被岁月消磨,哪些事qíng不能……
成熟让男子更加宽容与悲悯。
“我站在海堤上目送李方景的油轮离开,被风chuī了柳絮进眼睛……您瞧,只有这一只眼睛红了……”画楼扬脸冲他笑。
他若是认为她与李方景有什么,一回来就冷脸不说话,画楼也懒得去解释,毕竟他心中认定的,自己解释亦是徒劳无功,他还会觉得她心虚狡辩;可是他一番坦dàng,她亦不愿意有什么误会。
信与不信,他都不在意,还是说明白好。
橘色灯光中,她的眸子似秋水澄澈,轻盈明媚。仔细一瞧,的确是右眼红了,左眼依旧是幽蓝色。
白云归暗中松了一口气,有事qíng发生了他不避讳,没有发生最好不过了,便捧起她的脸,微带戏谑道:“我瞧瞧……”
肌肤凉软柔嫩,似在他掌心恣意盛开的桃蕊,樱红唇瓣噙了笑,勾人魂魄。
他的手指不禁轻轻沿着她的唇线摩挲。
她眸子一顿,飞快推了他的手,道:“我先去洗澡……”
还是不愿意亲吻。
这孩子!她所看重的东西,让白云归很是不解。原本对于亲吻没有特别在意过,两人缠绵间,水到渠成的事qíng。被她三番两次避开,白云归突然对她的红唇有了别样的渴望。
人总是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格外上心。
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有何特别的忌讳。
画楼的月信过去了,身上舒服不少。关了灯,白云归便将她抱在怀里,宽衣解带,又是一番缠绵。
如今他不仅仅会亲吻她、抚摸她,还会说些qíng话,清雅的,低俗的,他都会说很有趣,张口便来。画楼最是听不得这些话,面红耳赤,娇怒不已,便惹得他更是开怀。
军营里混大的男人,什么荤段子都会讲。白云归却讲得很隐晦又露骨,画楼若是指责他,他便会说她太会联想了;她若是不指责,他明明就是不怀好意的……画楼不太敢说这些,总是吃闷亏。
“明日晚饭,叫厨子给我炖只海参,我要补补……”重新洗了澡,白云归把画楼搂在怀里,迷迷糊糊般低喃道。
画楼便道好,还关心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拿些中药回来……
他顿时声音清冽几分,在她耳边喃喃道:“被掏空了……”
画楼这才明白海参是补什么的,顿时气得挣脱他的怀抱,转身背对着他,只差骂出口。
耳边便有他哈哈大笑的声音,很是高兴。他跟画楼说得这些,算是很雅的。在部队的时候,大家都说,单单你不说,很难与下属或者同僚jiāo好,显得另类不合群。
白云归向来不是那种清高孤傲的人,他学得快,说得也熟练。在画楼面前,他总是捡些有趣又不太露骨的说,她还是能羞得面红耳赤,模样十分可爱,这才让他乐此不疲逗她。
比如海参这个,他就说得十分含蓄,如果她呆一点,根本想不到他在说什么。
她很是聪明,所以隐晦的qíng话说起来更加有意思。
“真是矜贵……”白云归重新将娇小的她抱回来,笑声越发慡朗,“说句话也能气成这样!”
画楼沉默不作声,心中还是觉得气愤。
“那都是因为夫人骨软筋苏,我才会如此不知节制……”他又含着她的耳垂,手在她腰间游走,隔着睡袍抚摸着她的柔软腰肢,“不补补身子怎么办?”
画楼气得呼吸都粗了,一句话也不说,冷冷躺在他怀里。
他的手却轻而易举往她衣襟里钻,感觉他身下的坚硬顶着她的腰际,画楼连忙要推开他,却被他顺势压住。
攻城略地,她从来就没有赢过,不一会儿就在他身下溃不成军!
次日还是吩咐管家做海参。
下午五点的时候,周副官打电话回来,道:“夫人,督军今晚有应酬,不回去吃饭……”
画楼没有多想,便挂了电话。
半个小时内,白云展从报社回来了;白云灵跟张家小姐去看电影,也到了家;卢薇儿带着她二哥去城里购物,买些礼物让卢杏梁带回去,大包小包的,在白云灵后面也归来。
反而平常五点半会准时到家的慕容半岑不见踪影。
因为他上学放学都有副官专门去接,画楼也不担心,只是念叨了句今天怎么晚了,便没有放在心上。
众人在客厅里聊天。
“……就她这样的,回去也是惹事。既然她想留在这里,夫人多费心照拂她。她一切都好,我也好回去jiāo差。家里还有一堆事,明日便动身回程了。”卢杏梁笑道,还拿了一叠钞票给画楼,说是卢薇儿的生活费用。
画楼眼珠子转了转,满眸黠慧望着卢薇儿,将那叠钞票收下,道:“卢二哥放心,我们都当薇儿是家人,自然是照拂她。这些钱……我留着替她置办嫁妆!”
说的卢薇儿满面通红。
白云展和白云灵直笑。
卢杏梁看出些眉目,终于明白为何卢薇儿死活不回去,只怕有了相好的对象,便道:“她年纪大了,跟在夫人身边,婚事也多请夫人留心。”
这话,是怕卢薇儿胡来,嫁了不对称的人家吧?
贺望书虽一个人在俞州,却并不是被家中赶出来的,而是离家出走。他什么时候想回去,便可以回去。天津城首富家的公子配卢薇儿,应该算门当户对吧?
就算贺望书不回贺家,只要在白云归的势力范围内,卢薇儿的生计就不用愁了。
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两人又如胶似漆,画楼觉得是不错的姻缘。
她不想当着卢杏梁的面把话说的太清楚,免得年轻人闹矛盾,非要弄个qíng伤,画楼跟着一起担不是,便道:“放心,二哥回去告诉老太爷和老太太,让他们也安心。薇儿跟我们在一起,自然不能叫她下嫁,只会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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