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民国_15端木景晨【完结+番外】(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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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几个月,听说他和他的前妻复婚了。他还请画楼夫妻参加婚礼。祝酒的时候,他介绍白云归和画楼给他的太太认识,笑道:“这位就是因爱而复生的白太太!”

  他太太是位高挑丰腴的女子,笑容温和:“我们分开四年了,他不肯求我,我亦不肯妥协。多谢你们,其实最适合我们的,还是彼此……”

  回去的时候,白云归吻着画楼,在她耳边低语:“我们是因为爱而复生的吗?”

  画楼不知为何,眼睛有了晶莹泪光。她重重颔首,他们就是因爱而复生的。

  这四年来,他们在一起,走遍了新加坡,华夏的角落,寻找往日的影子。世界只剩下冰雪,早已不见了昨日,他们却很是开心。

  “白云归,我想领养两个孩子,一个叫清歌,一个叫素约。我的身体这样不好,我不敢生孩子了,我还想留着命,多陪你几年。”画楼最终还是开口说了这件事。

  白云归想了想,点头同意。

  画楼的身子,他也不敢冒险。生命是上天馈赠,只要是孩子,真心疼爱,就像白云灵的张勤,总能培养感qíng出来。

  他们当年俞州版图的那座城市,从孤儿院里抱养了两个十个月大的婴儿,一男一女。

  男孩子叫清歌,女孩子叫素约。

  再回到帝都的时候,白云归这具身体的家人早已从皇室宫廷搬出去,他们家的王族继任到期了。当年的女王搬到了帝都郊区一处幽静的山庄,环境清幽。当年的君主白云归的弟弟如今在内阁做事。

  他的母亲,女王陛下则安享天年,她是位很慈祥的老太太。

  得知画楼就是曾经的慕容上将,为了白云归退役,甚至当年那片海域的所属权能够挣回来,是她的功劳,女王很喜欢她,甚至敬佩她的勇气和果决。

  “我年纪大了,你弟弟又政事繁忙,你们住在这里陪我这个老婆子,好不好?”清歌和素约两岁的时候,画楼和白云归带着他们回山庄看老太太,她就不想让他们一家人离开了。

  两个刚刚会说话的孩子异常可爱活泼,老太太瞧着他们就眉开眼笑。

  白云归没有当即答应,而是用话搪塞过去。

  画楼却有些犹豫,毕竟白云归不是这老太太的儿子,时间久了会不会露馅。

  “你不是想要个健全的家庭?”白云归搂住画楼,在她耳边道,“老太太做过君主,她的思想可不是简单的老太婆,她很喜欢你,更加会尊重你。我既然复生在她儿子身上,就应该尽孝道。老二一家人住在帝都,不愿意抛却繁华来陪她;她也不喜欢帝都的喧嚣。咱们在这里陪她吧。”

  画楼深吸一口气,颔首。

  瞬间便是十年光yīn,画楼的身子越来越好,检查的时候各项指标都健康,医生说她是医学的奇迹。

  她穿越来穿越去,早就逆天了,这点奇迹算什么?

  画楼把想法跟白云归说,惹得白云归哈哈大笑。

  他柔声问她:“想要自己的孩子吗?”

  画楼便想起那清歌的调皮,素约的乖巧,摇摇头,笑道:“白云归,你不觉得神奇吗?我觉得清歌和素约就是以前那两个孩子。脾气简直一模一样。清歌还是那么皮,素约聪明又腹黑……”

  白云归眼眸微润,这两个孩子,的确有白清歌和白素约的影子,让他好似重新经历了一次孩子们的成长。

  有时清歌调皮,白云归要打他,他就满屋子跑,还躲到祖母身后,跟从前的清歌一模一样。不过那时清歌没有祖母在跟前,他总是躲到管家、佣人的身后。

  很像很像。

  “倘若是场梦,这是最美的梦!”画楼依偎着白云归,柔声道。

  白云归点头。

  外面传来孩子们的笑声,十一岁的白清歌高声道:“我要去阿拉斯加滑雪,爸爸说了,考了前十名就可以去!祖母祖母,我可以去滑雪喽!”

  白素约淡然笑道:“爸爸说我考了全校第一,就答应我一个条件,任何条件。哥哥,你猜我要什么?”

  白清歌单纯又兴奋,问妹妹:“你要什么?”

  “我要哥哥暑假陪我参加两个月的游泳班!”白素约淡淡说道,转身回房。

  屋外一片寂静,半分钟后,才有白清歌的吼声:“白素约,我跟你拼了!”

  老太太呵呵的笑声压抑不住,从走廊下传来。

  画楼搂住白云归的腰,相视而笑,彼此的面容都是满足与幸福。

  番外二:李方景(1)

  多少年后,李方景总记得第一次遇到慕容画楼的qíng景。

  并不是高朋满座的李家寿宴,而是南渡餐厅。

  西式南渡餐厅暧昧而冷艳,穹顶水晶吊灯枝盏繁复里透出朦胧又妩媚的光,四周男女皆是西装:或西服马甲,怀表链子熠熠生辉;或洋裙蕾丝,高跟鞋踩着婀娜多姿,直到三个男女打破了南渡餐厅的和谐。

  两名女郎,皆是古式的高鬟云髻,玉簪挽起青丝袅袅,似古画里走出的窈窕仕女;旗袍又是最时髦的装扮,穿在她们身边,别样的古韵。那男子,则是一袭铁灰色军装,英武不凡。

  那天,慕容画楼穿着月白色的旗袍,眼帘低垂,纤浓羽睫似羽扇投下朦胧yīn影,隐藏了她眼眸的睿智,举手投足间大方文雅,似繁茂梢头的一朵白茶,悄然绽放着华丽,似白茶的深意:你怎能忽视我?

  她的风姿神采,令人难以忽视。

  那时,她便在李方景心中落下浅浅印痕。

  无关暧昧,无关爱恋,仅仅是一个与众不同女子给人的别样感触。那是白云归内宅小妻子,很特别的女人。

  像李方景这样的男子,很难为女人心动。

  家境优越,李府是俞州首富;模样绝美,他被人称第一美男,多少豪门名媛或投怀送抱,或qíng愫暗许,或一片芳心付玉壶,皆为李郎痴。

  他看上的女人,只要他稍微有点表示,立马可以俘获,让他对女人渐渐没有了新鲜感和成就感。

  多求而难得,才显得珍贵。

  女人对他而言,手到擒来,太无趣。

  李府的寿宴,李方景第一次和她正面接触。握住她纤柔皓腕跳舞,李方景心中亦有过衡量:此女颇有风qíng,肌肤雪白剔透,青丝浓密顺柔,眉眼不算出色,可凝眸浅笑中,总有烈烈灼目华采,她亦配得上佳人二字。

  那日是祝寿,她穿着大红色并蒂莲旗袍,双颐似烟霞染透,为她的容颜添了秾艳。

  不知是否心态作祟,多少年后,李方景想起那日的慕容画楼,总觉得她艳冠全场,女人们皆被她的光芒笼罩,黯然失色。

  特别是身为内宅妇人的她,一手娴熟又生动的钢琴曲,才李方景眼波横掠,心头微跳。

  她穿着大红色绣并蒂莲旗袍,一步步昂首挺胸,走向舞台中央的那架黑白钢琴。神态既无倨傲,亦不慌乱,似天成的威严,她宛如仙人落凡尘,艳惊四周,媚态横生。

  李方景那时有一个念头忽闪而过:人海里兜兜转转,或许他想要的女人,便是这种的吧?

  当时,仅仅是朦胧的感触,他未曾深想。他有他的抱负,爱qíng、女人不过是他生命繁茂枝头的零星点缀,大业才是他的毕生追求。

  是有过不一样的感觉的,要不然,当他预料她活不过那晚的时候,为何觉得遗憾?

  他用女子做棋子,得心应手,从不怜惜的,却对她生出悲悯。人世的际遇就是这般奇怪。

  根本不应该记挂的女人,迷迷糊糊就撞进了他的心房,他自当是趣闻,不曾深想,更加不曾想过去追求争取。

  他只是感叹,自己亦会记挂女人。

  二十几年后,当他参加她的葬礼时,他才惊觉,那次的寿宴,是他一生孤独的开端,因为那时,她闯进了他的生命,而后的岁月,她一点点盘根错节,牢牢霸占了他整颗心房,得不到,舍不下。

  再次和她相遇,在艾森豪俱乐部。

  人生的际遇便是这般神奇。

  倘若没有容舟,他不可能在艾森豪这等男人的销金窟里遇着她,跟她有过那么一段靡丽的遭遇。

  那次的历险,在他心中留下的记忆,仅仅是靡丽。

  原本踩着梵阿玲的曲子,炫目灯下瑶池般的舞池里同她蹁跹起舞。她的侧颜被娇媚的狐狸面具遮住,粉唇娇柔,眼波清湛,笑声柔婉,他的心好似被什么蛊惑着,有踩在云端的飘渺幸福感。

  但是灯光突然一黯,血腥味和枪声把他拉回了现实。

  他第一个怀疑的,竟然是她。

  那时,他分得清什么是戏,什么是现实。对慕容画楼那点迷恋,似自己在演一场深qíng戏,他全神贯注的投入,演的淋漓尽致,可挟持她,终究把戏剧打断,回到现实。

  被关在昏暗的船舱,她那手漂亮的开手铐绝技,令他惊叹:不管她是谁培养的,她都是枚优秀的棋子。

  那时,他仍是将她视为物品,欣赏她的美,把自己扮演成深qíng者,诱惑着她的美丽。

  直到她说:六少会史册留芳,混迹软玉温香,实则心有丘壑;她说,斗室难容丈夫之志,六少会有大作为。

  李方景才正式把她当成一个朋友来看待。

  活了二十六年啊,他隐忍着自己的理xing,伪装成醉卧花丛的风流大少,每个人都说他没有出息,是个纨绔子弟,偏偏她一语道破了他的心思。

  似一道激流,滑进了他的心。

  她更是出神入化把让他领略她的风采,一手jīng准的枪法,令人艳羡感叹。

  他记得那晚,他跟她说了很多话,他亦记得,那晚的她,娴静如兰,迭迭垂眸见有些许娇态,令他心路被繁华铺满,碧树葱郁,花影摇曳。

  而后,船舱被她的手枪打破,海水涌了进来。不会泅水的她任由他搂着,滑下海面。而李方景,感觉不是在冰凉的海底,而是衣香鬓影的宴会,他搂住她,心底莫名被触动,qíng愫泅开,缓缓化作丝线,缠绕着他,令他窒息,唯有呢喃着她的名字,才能活得片刻的生机。

  画楼。

  他第一次这样叫她。

  往后的日子再次回想,这才是真正沉沦的地方。他自己恍若不觉,心却早已迷失,随着她的身姿远离了李方景的理智,一生便这样追随着她。

  每次看到月夜下的海,李方景仿佛总能看到那晚的她,鬓丝被海水泅开,凌乱披在肩头,似烟罗漫卷,旖旎妩媚。

  耳边还有那首歌:“天涯流落思无穷,既相逢,却匆匆,携手佳人,和泪折残红……”

  番外二:李方景(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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