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蔺自是知晓简小丫的女子身份,也没觉不妥,倒是肖神医,像是要把他徒儿往火坑里推似的,脸色实在难看的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病人呢。
简小丫一进屋便恪尽职守的撸起袖口要替她捏腿。
夏忆悠避开她的碰触,转身朝内淡声道“里间给你配了榻,朕乏的很,没事莫要出来晃荡”
额?不是说腿脚酸痛让她来给捏捏么…自己本就是睡梦中被叫醒了来的,眼下这般正好能接着睡,简小丫未作他想,美滋滋地跑进里屋的榻上倒头就睡。
隔日一早,夏忆悠抚着肚腹缓缓撑坐起来,想着往日都是那人照顾她梳洗,竟一时忍不住惆怅起来,果然有孕后总爱胡思乱想,洗漱一番正要去往肖神医屋里看望那人,就见简小丫蓬头垢面的从里屋跑出来拦在门前认真道“你得用了早膳才能出门,不然对他不好”说着还指了指她肚腹。
偏的肚里那小家伙还附和似的踢了她一脚,夏忆悠吃痛的揉着肚腹,慢慢坐到桌案旁,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面前已放上了膳食,垂眸看了眼隆起的肚子,小家伙力气那么大,等他出来定要好好揍他一顿,这般想着,稍稍解气了些,抬手拿起碗勺吃起来。
影卫有急报要禀,肖神医交代一番只得放其进去。
沈君蔺倚靠在榻上闭眸低喘,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按住胸口坐直了些,低喘道“何事”
影卫朝他禀道“侍君他…受不住暗营的苦训,试图咬舌自尽”
闻言,沈君蔺猛咳一阵,怒道“这般没出息,日后如何能够护住她与孩儿,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做孩子的父亲…唔”
似是气急,沈君蔺紧捂胸口痛得说不出话来,门猛地被人推开,进来的却不是肖神医,而是一脸怒容的夏忆悠。
“沈君蔺!你把说清楚,谁要做孩子的父亲!”
那人眼下心疾发作的厉害,根本说不出话。夏忆悠冷冷扫了眼跪在地上的影卫,沉声道“你们在说谁?说!”
最后那一声近乎是吼出来的,影卫一慌,忙回道“是…侍君…”
刚说完,就见陛下指着门外朝他与跑进来的肖神医怒道“滚出去!”
影卫应声退了下去,肖神医担忧王爷的身子不敢走远,只得紧张的候在门外。
夏忆悠按住绞痛的腹部缓了缓,慢慢走到榻前,冷笑道“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么”
沈君蔺见她脸色不好,心下着急,奈何自己喘不上气,连句话都说出来。
本还冷笑自嘲的人儿笑着笑着就哭了,夏忆悠抹了泪朝他怒吼道“沈君蔺!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我那么爱你,你怎么可以认为我怀了别人的孩子!”
“悠…”来不及拉住跑出去的身影,他已陷入无边的黑暗,血不断从唇角涌出。
……
紧跟而来的简小丫自是听到屋内的话语,见夏忆悠跑出来便撑住墙壁紧紧按着腹部,忙上前将其扶住。她想她大概闯祸了,当初陛下册立侍君翌日,她奉师父的命令端了补身的汤药送去承乾殿,正巧见着侍君躺在榻上揉着身体一副被折腾得浑身酸疼的模样,而后她便在陛下喝下汤药后去给师父回话了,那会师父正给王爷诊治,她还特好心的问要不要给侍君也送份补药,记得她当时说侍君被陛下折腾得不轻时,王爷刚止住的心疾便又犯了,连师父脸色也不好看,幸好她溜得快,不然定要受罚了。
现在想来,当日侍君虽躺在龙榻上,可他并未退去外裳,陛下很有可能并未临幸于他,再加上刚刚不小心听到陛下动怒的话语,陛下立侍君那会可不就日日宿在王爷的寝殿么,孩子若不是侍君的,那只能是王爷的啊!这么想,她顿时心虚的偷偷朝自家师父瞄了眼,却见他急急跑入屋内。
简小丫自是不会知晓卞祺以侍君身份被迎入宫的那晚,整整跪了个铜板一夜。
夏忆悠低喘着揉抚肚腹,扶着墙壁缓缓走回自己屋里。待她进屋回了榻上,便转身朝内躺着,手却不住的揉抚绞痛腹部。
“你…是肚子不舒服吗…让我给你诊个脉吧”
夏忆悠抬起有些微颤的手,朝里屋指了指,却是未开口理她。
简小丫知她现在情绪不稳,没敢再出声惹她动怒,却也没去里屋待着,而是坐在榻旁的椅上关注着,谨防突发状况。
影卫照着肖神医的吩咐,施了内力不断朝那人胸口按下,良久才见他稍稍恢复些气息,又用力按了一个时辰,肖神医才让停手,取了银针朝那人胸前几处大穴扎入。
见那人意识清醒了些唇间微动,肖神医忙俯身去听,就听他费力喘息道“悠…儿…快…快去…看…她…呃”胸口又是一阵剧痛,喉间出了粗重的喘息,再听不到别的声音。
肖神医将银针往内又深入几分,待他急喘稍缓了些,才低劝道“草民替您施针结束,便去陛下那里诊脉,王爷莫要忧心”他再不敢对那人说自己徒儿的医术尚可了。
沈君蔺刚要摇头,却晕眩的动弹不得,只得扶额急喘。
知他放心不下,肖神医叹息道“草民这便去陛下那里诊脉”
闻言,沈君蔺才勉强点了点头,却险些抑不住涌上的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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