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琴咬了咬牙,就往里屋闯。
一名身穿铠甲的将士拦住了宁琴:“将军现在正是危难时刻,大小姐还是不要进去打扰比较好!”
“给我让开!”宁琴厉声吼到,骨子里的那股倔脾气突然就发作了。
那将士伸出胳膊将门拦得死死的,他低着头,说:“没有命令,谁都进不去!”
“你!”宁琴怒火中烧,抬起手就是一个巴掌落了下去。响亮的巴掌声响起的时候,宁琴就后悔了。那将士偏着头,脸上立刻露出了鲜红的巴掌印,然而还是死死地挡着门。
“琴丫头!”宁老夫人不悦地出声训斥。
宁书和宁画急忙过去,一左一右拉着宁琴。
宁画劝:“大姐,你别心急呀!许是现在实在不适合进去呢!”
宁书也是劝:“就是啊,里头如今人也杂,大姐还是别……进去的好。”宁书话顿了一下才将下半句说出来,她侧过脸,不想看从里屋出来的人那一张脸。
匡策,他居然一直在里屋吗?
“世子爷!”先前的将士朝着匡策行了一礼,才将胳膊放下。
“辛苦了。”匡策对着他点了点头,才走出来。
他走到当中,略一犹豫才说出实情:“并非怕扰了太医的诊治,而是回安城的这一路,宁将军逐渐发热,已是染上了时疫,考虑到几位夫人姑娘和少爷们体质,怕不慎染上时疫,所以才不让人靠近。”
匡策的话一说完,整个前厅静了一瞬。
宁棋和宁画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人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了变化,就连丫头妈妈们眸子里都染上了几分担忧。
最先反应过来的就是宁老爷,他突然跪下,朝着匡策说:“如此!还请世子爷不要再靠近!以防万一啊!”宁老爷吓了一身冷汗,匡策一路和宁宗一起,不说别的,就说今日,太医在里头诊治,匡策就一直守在里面,若世子爷不幸染上时疫……宁老爷不敢想!
“是是是!世子爷还是当心些!来人,还不快去给世子爷准备沐浴,和换洗衣服!”宋氏也立刻反应了过来,她可不想匡策出事,匡策可是她准女婿啊!
宁棋偷偷瞟了匡策几眼,又是去看宁书,见宁书低着头没什么表情的样子才放了心。
匡策摆了摆手,“免了。”
“世子爷!”
“世子爷听老夫一声劝,时疫可不是闹着玩的!”
“就是啊!如果大爷知道了,也不愿意世子爷守着的!”就连大房夫人卢氏都劝着。
“世子爷……”
宁家人都在劝。
匡策无奈解释:“路上染过,已经治好了。”匡策这般说着,宁家人还是一阵阵后怕,据说治好了就不会再染上,可是一想起自己大爷把时疫染给了世子爷……
匡策一脸愁容,又去了里屋,非要守着不可。
半下午的时候二爷宁奉也告了假回府,就连宁珏也从祥王府赶了回来。宁家人这一等就是三个时辰,天色已经全黑了。宁老夫人叹了口气吩咐晚辈们都下去吃点东西歇着吧。然而宁老爷和宁老夫人都没吃晚膳,谁也没敢走。
宁老夫人说了几次,众人都表示要守在这里。宁老夫人无奈,最后还是让晚膳摆在了前厅,不过众人都没有什么胃口,只不过草草吃了几口。
匡策一直在里屋,皱着眉守着宁宗。后来和王妃派下人请他回王府,他也把人打发走了。直到后来宫里派人来宣他进宫,他才离了宁府,竟是一口东西都没吃,直接进了宫。
夜逐渐深了,宁老夫人禁不住家人们的一次次劝说。她又是瞧了瞧孙辈一个个憔悴的样子,她握了握卢氏的手说到:“有时候让丫头去我那儿喊我!”又是告诉宁琴好好照顾卢氏,这才终于回去歇着了。
她终于肯回去歇着了,这些晚辈们才一个个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
这一夜,整个宁府都没有睡得安宁。
第二日一早,圣旨就下来了。原来宁宗是为了救匡策,为其挡了三箭,才弄得如此地步。圣上好一顿褒奖,又是给了宁宗一大堆头衔和赏赐。
随着整个宁府的谢恩,宁书偷偷叹了口气,若宁宗救不回来,这些赏赐又有什么用呢。她又望了一眼宁琴,一向爽朗乐观的宁琴此时也是一脸愁容。那苏家嫡长女的生辰宴,想必宁琴也不会去了。想到这里,宁书又有些担忧了,可是这个时候她又怎么能再去麻烦宁琴呢。
“姑娘?”
听见关关的询问,宁书才收回思绪来,打算去朱律院看看情况。望着反方向回落棋斋的宁棋,宁书突然停下了脚步,她突然想明白了为何觉得宁棋哪里不对劲。她忍下心里的那一股慌乱和不安,问关关:“我怎么好久不见蒲月和巳月了?”
蒲月和巳月是宁棋身边的两个贴身大丫头,宁棋自小和她们两个长大,她们两个对宁棋实心实意,宁棋也把她们两个当成姐姐来看。
“哦,姑娘还不知道呢,”关关有些犹豫地说:“平日里觉得蒲月姐和巳月姐都是极好的人,怎么也想不到蒲月姐竟能干出来偷主子东西的事情来,而巳月又帮着蒲月隐瞒。二夫人知道了大发雷霆,将她们两个打了一顿,赶到庄子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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