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拿出卫星电话给她哥哥打过去。这个地方救护车不知道进不进得来。
“你跑哪去了?”
相凌泽压制不住怒气,要呵斥胡闹的妹妹。
“哥,程晏快死了……能不能找人来救他……”
一听到妹妹带着哭腔的声音,相凌泽哪里还气的起来。
“你现在在哪里?”
“在高黎贡山的一个无人区,坐标东经……”
她没说完,因为她感觉到自己被人碰了一下。
低头看,程晏带血的手握着她的胳膊,轻轻冲她摇了摇头。
“哥,程晏醒了,我过几分钟再给你打过去。先别问我,我这边暂时是安全的。”
然后迅速的挂断电话,还把电话的电池拆了下来。
“你能说话吗?”相宛问他。
程晏还是摇头,目光往她放在边上的水瓶摇了一下。
原来还要喝水,相宛忙跟着把水瓶打开,小心地喂他喝。
超过二十四小时没喝水,程晏一口气几乎喝下一整瓶,水冰冷刺骨都顾不上。
“你要吃东西吗?只有压缩饼干和巧克力,我喂你吃一点?”
程晏说不了话,只点了下头。
相宛拆了几粒巧克力,一颗太大,她怕程晏嚼不动,先自己咬碎成小块,再一块一块喂他嘴里。
命都要没了,哪里顾得上什么卫生不卫生。
吃了四五块,程晏感觉体温稍微回升了一点,耳鸣停止了。
他张嘴,声音沙哑到几乎听不到:“先别告诉别人。”
“可你身上的伤需要治疗,不然你……”
“不是不管了,你打另外一个号码,让他找人来救我。我见到飞鱼正脸了。打完电话你就走,不要留在这。”
这段话几乎耗光他所有力气,最后眼睛都要睁不开,头偏到一边。
相宛没说话。被她卡在树缝的手电筒照着程晏的脸。额头上有几块伤,不知到底多严重。
程晏报了一串号码,相宛把电池装好后听话地用卫星电话打过去,告诉那边程晏在哪里。
“你快走。”程晏对她说,身体虚弱到连动一下都不行,浑身都痛,却也不敢露出太多痛苦的神色,怕她看到心疼。
“他们过来救你至少也得四个小时车程,我过一会儿再走。”相宛说道。
停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反正你现在是个废人,也拿我没办法。”
这倒是说对了。程晏心想,勉强睁了眼睛,逆着手电筒灯光看她。
很久没看到过她了,大概两个多月。她比以前看着稍微丰满了些,不再瘦骨伶仃,脸颊上有一道红痕,可能是从上面下来时树枝划的。
她不该来这里,不该来找他的。他是忘了她能监控到自己的位置。本来以为要死在这里,她竟然找来了。她是到看到他位置几十个小时没动,就知道他出事了吗?
她从来就很聪明,他一向知道。
程晏想摸摸她,才抬起胳膊,相宛就心灵感应似得俯身,把脸凑到他手中。
指尖传来温柔腻滑地触感,程晏心中阵阵震颤。
他发誓,如果这次他能活着回去,不要说转岗,辞职都可以。什么都可以,人是她的,命也是她的。
中途相宛又给他喂了几次水和巧克力,确保他没有继续失血。凌晨六点多的时候,在程晏的催促下,相宛走了。
天还是墨黑墨黑的,好在没有继续下雨。
她上去车上给她哥哥打了个电话交代了一下,说自己马上就回去,让他放心。
挂了电话,她悄无声息地又攀下去。
去看程晏,可能又晕过去了,仍然安静地躺在地上。
她不放心,非得安全地看着他被人接走。一夜没睡也丝毫不觉得疲倦,又不想被程晏发现,于是爬上他身后高处的一颗树上,稍稍靠一会儿。
等了半小时,昏昏欲睡的相宛被山上传来的汽车引擎声震醒。
来人了。
相宛打起精神来,天还没亮透,她一身黑,坐在树杈里十分隐蔽。
***
有人从山道上窸窸窣窣地下来,相宛提起精神,盯着程晏这边。
程晏还躺着,一动不动。
一个男人从林子里走来,先看到了相宛之前看到过的尸体,踢了一脚,确定那人死了,才又往这边搜寻过来。
走近些了,相宛看见他两手握着枪。
警匪剧相宛也看过不少,知道这是随时准备开枪,才会用两只手拿枪。
不是要来救人么,拿着枪来?不是来补枪的?
相宛紧张起来,躲在树上,手中的弓拉满,瞄准来的那个男人。
男人看到了程晏,他照旧走过去,似要确认程晏是否活着,先踢了程晏一下。
程晏的手动了一下,但没醒来。失血过多,相宛一走他就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相宛听见那个人男人冷哼了一声,对着程晏的头举起了枪。
她不再犹豫,瞄准,在男人开枪前,松开弓弦。
一箭穿过左眼,男人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下了。
几秒钟的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相宛感觉自己心跳都停了,待她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手里的弓都握不住,从树上掉了下来。
52书库推荐浏览: 一只瘦橘 天作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