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宛正要拿手机打电话叫人来,被程晏拦住了。
“你别叫人来了,我帮你换。”
“可是好像要打孔,你家有打孔的工具吗?”
怎么没有,这房子里绝大部分软装,都是他自己装的。
那段时间他刚好负伤,局里给他放假让他休息,他闲不住,就自己装了房子。
程晏从厨房一个柜子里拖出来一个工具箱,里面电钻锤子锯子应有尽有。
程晏个子高,往茶几上放了个凳子就能够到顶灯。
他拿着螺丝刀,拧了几下就把原来的旧灯拆下来了,有些重,相宛伸手去接,被他避开,径直从凳子上下来,把旧灯放到门外,预备等会走的时候再带下楼。
程晏把新灯拿出来,举到天花板上比了一下,用铅笔标出要打的孔的位置,而后把电钻/插在接线板上,“会有点吵,还会落灰,你要不要去房间里?”
相宛想了想,她留在客厅里也什么忙都帮不上,就点了下头,进书房去了。
书房里的书翻了一半,笔记本摊在旁边。
她在椅子上坐下,椅子她没换,还是之前的,一把很普通的转椅。
相宛拍了拍转椅扶手,想象程晏坐在转椅上工作的画面。
门外传来电钻的声音,很快开始,又很快结束。她想着要不要出去,又想琢磨一下自己的想法。
书房里有瓶香水,相宛对着空气喷了两下,自己在喷雾里转了两圈,淡淡的檀香混合着几种花香,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她开门出去,程晏已经装好了灯,正蹲在地上擦地板上的灰。
这么看着,倒真是在他自己家一样熟稔。
虽然这本来就是他的家。
听见她出来的声音,他蹲在地上从下往上看她一眼,她光着脚,脚趾甲上涂着殷红的指甲油,衬得脚越发白嫩。一看就是不曾走过远路爬过高山的脚。
那双脚走到她面前,却在靠近他的时候停了一下。大约地板上还有灰,她踩到了,不是很舒服,又退了两步。
离他近了些,他闻到她身上有和白天不一样的香味。
他的工作让他对味道很敏感,敏锐地分辨出她喷了香水。
也不知道是什么香水,他一个直男鲜少接触这些,只能给出一个很好闻的评价。
“装好了,你试试。”
他把茶几上的遥控递给她。
相宛按开墙上的开关,用遥控调了一下亮度和光线颜色,果然很好用。
“你真厉害。”
相宛由衷地夸奖他。
程晏脸色红黑红黑的,看不出什么表情。他把地上的灰用抹布拢到一块,用卫生纸包起来,扔进垃圾桶里。
“还有什么要换的,我一次帮你弄好。”
他卷起衬衣袖子,外套被他脱了扔在沙发上,露出坚实的手臂。
相宛想了好一会儿,“洗手间出水的龙头出水比较小,厨房的料理台的水池好像有点堵……没有别的了。”
程晏去洗手间和厨房看了一下,“要去五金店买点东西。你在家等一会。”
“我跟你一起去。”
相宛走到沙发边用脚趾按开扫地机器人,随后一路小跑到门边,带着香气的脸庞离他不过三十厘米远。
程晏点头。
路又不是他修的,她想跟着去,有什么不可以?
相宛从衣架上取了一个黑色的单肩包挎着,换了双单鞋。
两人肩并肩走出小区,路上程晏都在给她介绍周边设施,哪里有菜场,哪里有公园。
相宛诚实地告诉他,她从来没有进过菜市场,冰箱里的东西,全是进口超市买的。
程晏看她一眼,没说话。
相宛脸上妆容精致,头发上都飘着清香,耳上戴着两颗闪亮的耳钻,手表换成了运动手环,连指甲上的指甲油都绘的十分精巧。
一看就知道是讲究人。
七点多昆明仍旧晚霞灿烂,相宛走在程晏的右边,程晏手里拿着新买的出水口和水池的软管。水管在他手里晃晃悠悠的,相宛不由的多盯了几眼,被自己龌龊的小心思逗笑了,连着笑了几声。
程晏扬眉侧头看她一眼。
相宛捂着嘴笑得开心,也不说话。
程晏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软管,把伸缩的水管卷成一圈圈地盘好。
水管终于不再晃悠了,相宛却红了脸。色/情的想法被人当场撞破,还有什么比这更尴尬?
程晏很快帮相宛换好出水口和洗手池的软管,相宛煮了一壶水果茶,问他要不要喝。
程晏盯着那壶红色的茶看了半晌,点了点头。
女人喝的玩意儿,他其实半点兴趣都没有。
相宛给他倒了一杯,剔透的玻璃茶杯搭配一只小巧的银勺,杯底沉着几块水果,甜糯的香味飘出来。
他没用勺子,先试了一口,感觉不太烫,就把着勺子将茶一口全倒进嘴里,什么味儿都没尝出来就咽下去了。
相宛还没开始喝,就看他好像赶着要喝完好走似得把茶一口闷了。
程晏把杯子放下,相宛也放下杯子。
以为他要走,相宛站起来,“我送你下楼?”
程晏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喝茶像喝水,别人肯定认为自己着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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