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铃失笑:“娘娘是怕旁人请不来她吗?”
苏贵妃叹气:“要不是我出不去,我都恨不得自己去寻她了。”
苏铃眼睛转了转,拍拍她手,说:“好,娘娘等着,我去请她。”
苏贵妃脸上重现笑容,打发旁边侍候的亲信女官与苏铃同去。
于是在家躺到腰酸的苏阮,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被硬“请”进了清凉殿。
“大姐辛苦了。”苏贵妃笑嘻嘻迎上来,一把拉住苏阮胳膊,“你先坐着喝茶,我帮二姐梳妆去!”
说完不由分说,将苏阮拉进偏殿,按在梳妆镜前,真的给她解了头发。
“……”苏阮无奈,看向镜子里的人,问,“大姐跟你说什么了?”
“你猜。”
“这还用猜?”苏阮悻悻,“她笑话我了吧?”
这间偏殿距离苏铃喝茶的中堂颇有段距离,苏贵妃便没什么顾忌的答道:“是呀,不过也确实挺好笑的。你怎么没事先看一眼,就冒冒失失约了人见面?”
苏阮更悻悻了,“谁说没看?看错了而已!”
“噗!”苏贵妃扶着姐姐的肩笑个不停,“这怎么还能看错?谁冒充他了不成?”
“我哪里知道?”苏阮看殿中没有旁人,说话便也随意起来,“梅娘办事,真是太不可靠了。”
苏贵妃笑够了,直起身,拿着梳子,一边给姐姐通头发,一边问:“薛彦哥哥如今也还是个美男子吧?”
“美什么美?鸡皮鹤发,状似老翁!”苏阮睁眼说瞎话。
苏贵妃自然不信,却顺着她的话,做明白状:“原来如此,那怪不得你见他就跑了,是吓跑的啊!”
她说话语气一惊一乍,充满调侃意味,苏阮在镜中又看见她神色促狭,就忍不住回手在小妹腰间,胳肢了一把。
苏贵妃哈的一笑,躲开后抱怨:“阿姐又欺负我,难道我说错了吗?”
苏阮不理她,抢过梳子来,自己梳头。
“阿姐,”苏贵妃笑嘻嘻的回到她身旁坐下,“你们见面说什么了?他如今怎么样?”
苏阮意兴阑珊:“没说什么。”
“我不信。”
“……”
“阿姐……”苏贵妃拉长声音,双手也伸出来,扶着苏阮肩膀摇晃,“告诉我嘛。”
她这番动作,和小时候向苏阮撒娇一模一样,苏阮也跟从前一样,总是无法招架,“我到了地方,一见是他,人已经懵了,能说得出什么来?”
苏贵妃挽着姐姐手臂,侧头看她:“那他呢?你不知道是他,他可知道是你吧?明知道是你,又是为了婚事约见的,他竟然没有拒绝,还是来了,可见……”
“没什么可见。他大约是太震惊了,没想到我如此‘厚颜无耻’,想亲眼见见,亲口证实吧。”
苏贵妃惊诧:“这话从何说起?”
苏阮垂下头,叹了口气,“你记不记得,我和张敏中的婚事,两家大概说定,却还没正式下定之前,薛彦来找过我。”
“记得。但你见过他,回来就关起门不见人,连我都赶出去了,也始终没告诉我,你们说了什么。”
苏阮一时没有回答,殿内安静的,只有两姐妹的呼吸声。
“因为我不想再提起,我希望自己能睡个觉,就把这些都忘记。”许久之后,苏阮才声音极低的说。
苏贵妃看出她是真的伤心,忙说:“不想提就不提了……”
苏阮却打断她,说:“哪里想到,竟是忘不掉的。”
“当年,他得知我要与张敏中定亲,跑来跟我说,他已说服父母,即日启程赴京应考进士科,求我等他两年。两年内,如果他得中进士,就回来风风光光的娶我,若考不中,就再也不来烦我,还会日夜祝祷,愿我得嫁高门。”
苏贵妃挽紧二姐手臂,听她继续说:“那天他问我,是不是忘了当初是怎么回他的,我怎么可能忘呢?”苏阮苦笑起来,“我记得清楚着呢!”
“我等不起。”十五岁的少女苏阮,回话时异常冷静淡漠,“也不想等。我现在就可以风光出嫁。”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想双更补昨天没更的,但买东西把手都剁了……
(这个理由可以吗?哈哈,其实是供暖以后,眼干的毛病又加重了……
第6章 好友 ...
少女说完,裹紧披风,转头就要走,十七岁的少年郎却不甘心,上前一步逼问:“你想要的,终究只有权势,是吗?那这几年又算什么?”
少女背对着少年,没有动,也没有回答。
“连你要和别人定亲,我都是听我阿娘说的,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少女仍旧没有回头,却终于出声打断他:“你不是都知道吗?否则你来找我,怎会第一句就是叫我等你去考进士?”
少年一颗火热的心终于彻底冷了下去。
是啊,他知道的,他早就知道这个相伴长大的少女,绝不肯嫁给一个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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