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顾知慕犯糊涂,姜知甜虽伤心,可因为善良却能理解,如今顾知慕翻然悔悟,她不接这梁鸿案才怪。
至于说她此时的犹豫和摇摆,也是人之本性。
人生于世,先要自己活着,才能以己推人。
连先贤都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人有私心一点儿都不奇怪。
姜知甜也一样,假如她是个没脑子的女人,昏昏噩噩嫁了,甭管顾知慕如何,她都一辈子把自己当成顾家人,死了也是顾家鬼,除了有些愤怨,照样能过一辈子。
可假如姜知甜是个有想法的人,她必定要担忧顾知慕发达之后会如何待她。
旁人,顾知远或许不知道,但姜知甜,他多少还是有点儿了解的,因出身所限,她对于感情一事十分吝啬和凉薄。
不是她不善良,而是她习惯了计较和权衡。
就比如她和继母张氏,一方面恨她苛待,可另一方面又念着她替姜若生下幼女姜知慧,且又把姜知甜养到这么大。
她和张氏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感情。
既不会弃她们于不顾,但也从不肯管她叫一声“娘”。
所以顾知慕此时的态度不重要,姜知甜首先要权衡的是她这段感情付出的值不值得。
顾知慕对苏嬷嬷道:“嬷嬷也不必彷徨犹疑,只同二嫂带句话吧,就说世易时移,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她要是担心顾知慕始乱终弃,那就一辈子别越自己的界限。现在虽说看似日子清淡,不知何时是个尽头,但总有云开雾散的那一天。
她要是不担心,那就珍惜当下。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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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三朵(54)
顾知远当着苏嬷嬷的面,一副不管顾知慕和姜知甜之事的态度,甚至还劝阻苏嬷嬷别多管闲事,可背了苏嬷嬷,他还是动了心思。
正自沉吟,元胡回来了。
他并不是顾家的婢仆,而是顾知远从京城带来的。
看年纪不过二十出头,面貌清秀,沉默寡言,只有抬头的时候,深邃的眼睛里能瞧出灼人的光芒来。
他站在顾知远跟前,一副完成任务的模样,却并不说话。
顾知远吩咐他:“你去给我找个人……”
元胡点点头,低头躬身退下,他脚步轻盈,身形极快,很快混迹于人群。
午后无事,姜知甜和苏嬷嬷一起画花样子。
姜知甜打发紫菀和雪茶去午睡,屋里就她和苏嬷嬷二人。
苏嬷嬷细声慢语的说着今天的事:“我瞧着二丫那孩子老实可怜,所以今日出门带了她。”
姜知甜凝眉想了想,微笑道:“确实,要是嬷嬷不提,我对这个二丫还真没印象。”
苏嬷嬷摇头叹息:“长女是夫妻所盼,哪怕不是儿子,爹娘也是爱之重之,幼女是老幺,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爹娘总要多疼些,只有这排在中间的闺女最苦。”
姜知甜低头认真的描着花样子,道:“二丫遇着嬷嬷,便是她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苏嬷嬷感慨的笑笑,道:“也算不上福气吧,我只是可怜她,她虽不爱说话,平日里总低个头,像个影子一样来去,倒是个有主意的。她想了一路,回来跟我说想学做药膳。”
姜知甜想了想,笑道:“嬷嬷说得不错,她确实挺有主意,不说别的,顾家本就开着医馆和药房,她们一家又是顾家家生子,这些年耳濡目染,对草药也该有些印象和心得。把药和饮食结合到一块,到哪儿都是一本手艺。”
苏嬷嬷道:“谁说不是,我也是看她诚心,尽力教吧,看她能学到多少。”
姜知甜点点头。
苏嬷嬷见姜知甜认真的姿态十分甜美,不禁愣了愣神。
姜知甜毫无所觉。
苏嬷嬷察觉到自己失态,嘲弄的笑了笑。
她又不是没见过美人,何至于失态至此。不过真要论起来,美人虽美得千恣百态,但各有各的风姿。
宫中美人高贵明艳,有若牡丹,可姜知甜清冷明艳,有若秋菊,未必就比宫中贵人们逊色。
苏嬷嬷缠着线,道:“我在街上遇见了四爷……”
姜知甜的手顿了顿,并没抬头,只嗯了一声。
苏嬷嬷道:“人老了,就管不住自己的嘴,我和四爷顺嘴胡说了两句。”
姜知甜停下笔,抬头看向苏嬷嬷。
苏嬷嬷满面歉意的道:“都是我不好……”
姜知甜怔了会儿神,问苏嬷嬷:“四爷拦着嬷嬷了?”
“四爷让我给奶奶带句话,他说世易时移,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不单指顾知慕,也指这世间万事万物。
顾知慕可能会变心,也可能会不变,总之她不能用不变的眼神和心境来看待他。
姜知甜道:“我明白了,嬷嬷下回替我谢谢四爷。”
苏嬷嬷还有点儿发怔,这就明白了?真明白假明白?
不过那是姜知甜的事,她不好多探问,说起花样子,把这话题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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