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甜嗯了一声,却仍然在迷糊中,她转头四下望了望。
这屋子住了小一年,熟悉的很,哪里摆放着什么,她都一清二楚,也因此只扫了一眼就知道这是哪儿,这里又有几个人。
梦终究是梦。
她不甘心的问:“四爷呢?”
苏嬷嬷替她端上鸡汤,陪笑道:“还没回来呢。”
“没回来啊。”姜知甜轻轻叹息一声。
紫菀已经替她垫好隐枕,劝她:“白大人不是没送消息来吗?没消息就说明是好消息。”
姜知甜又叹息般的道:“是啊。”
不过她没让苏嬷嬷和紫菀担心,接过白瓷碗,道:“我自己喝吧。”
在这短短的一瞬,她心里已经越过万水千山。
她这么担心顾知远,顾知远若仍旧还有意识和知觉,也一定同样担心她和孩子。
她不能让他不安心,也不能等他回来时,对她露出失望的神色。
所以好要好好的保重自己,带好孩子。
自那天开始,姜知甜再没问过顾知远一句。
她听苏嬷嬷的嘱咐,吃好喝好,尽量保证充足的睡眠。
到第三天,她试着下床,才发现双腿一直在抖。不过走了一小段路,她就浑身直冒虚汗。
苏嬷嬷道:“产妇虚弱是正常的,等过了满月就好。”
好在孩子虽然早产,却是个胃口好的,不过两三天,就像变了个人。
皮肤也白净了,也胖了,睁开眼睛,黑溜溜的盯着姜知甜,好像他能看见似的。
苏嬷嬷和紫菀等人都察觉到了姜知甜的变化。
她眉间还有一丁点儿的愁绪,可她整个人去松驰了不少。
不像怀孕的时候那样焦虑,吃饭也要人哄啊劝啊,现在即使没胃口,她也会强迫自己多吃点儿。
顾知慕陪着顾二奶奶来看望姜知甜。
他没进内院,就在顾知远的书房坐了坐。
顾二奶奶看过孩子,夸了几句,又陪着姜知甜说了几句话便先告辞。
她不像顾三奶奶那样健谈,又不像顾三奶奶有一肚子的育儿经。
顾三奶奶虽说有些精明的过了头,但不可否认,当没有利益冲突时,她是个很好的陪伴。
有她在,姜知甜就不觉得寂寞。
顾三奶奶也是体谅顾知远不在,倒经常撇了孩子过来陪姜知甜。
这天顾三奶奶陪着姜知甜说话,感慨道:“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咱们去年这个时候才进的京,这一晃,在京城咱们都过了一年了。
没来的时候,对京城满怀希冀,总觉得在京城的人不要太幸福,过的都是神仙般的日子。
可自己来了京城,发现也不过如此嘛,都是食烟火的寻常人,开门照旧是柴米油盐。”
姜知甜都不用搭腔,就那么歪在榻上,含笑听顾三奶奶说话。
顾三奶奶感慨完京城的人情世故,对姜知甜道:“你听说了吗?咱们那位新二嫂也有了身孕。”
她说这话时,神情有些怪怪的。
姜知甜猜着她在想什么。
她和顾三爷不在家,并不知道自己当初和顾知慕只是枉担了虚名,还只当是谁有问题,所以一直没有子嗣。
姜知甜并不解释,只淡淡的笑道:“三嫂可去看过了?这可是喜事,二伯也是而立之年,可膝下只有婉嫣一个,确实太孤单了些。”
“还没去,这不想着,横竖你出了月子,你几时有空,咱们一起去?”
姜知甜答应下来。
顾三奶奶又道:“眼瞅着又年底了,今年咱们要不要一起过?就这么定了吧,二伯那边,我让三爷去请,他们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她这是为着姜知甜考虑呢。
姜知甜脸上闪过一抹忧虑,却很快道:“多谢三嫂记挂。”
顾三奶奶叹口气,道:“四弟妹,我说话直,你别往心里去,四弟的事吧,我总觉着,他会吉人天相的。”
姜知甜终于露出一个真心的笑来,道:“三嫂也这么想吗?我也总这么觉得,四爷他一定会回来。”
进了腊月,姜知甜也坐完了大月子,苏嬷嬷终于许她做些针线,或是看会儿书了。
她倒比生产前丰腴了些,只是仍旧常常陷入呆怔状态。
苏嬷嬷便拉着她商量过年该怎么操持的事。
姜知甜道:“去年怎么过,今年就还怎么过吧。”
苏嬷嬷在心里叹了口气,却仍旧打起精神道:“去年对子是从街上买的,不如今年咱们自己写?我瞧着这一年四奶奶没少练,不如就四奶奶来写吧。”
姜知甜知道她是为了凑趣,到底一番好意。
虽说她这笔写实在拿不出手,可一个自己家里,写得不好,也没人笑话。
她答应了,苏嬷嬷便让人去裁红纸,自己亲自研磨,道:“还有福字,不如奶奶一并写了。”
姜知甜卷起袖子,坐到桌前,道:“行,横竖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呢,我便是写得不好,也正好可以练练。”
她蘸笔,还没写,忽然道:“三嫂还说约着我去西山静安寺烧个香呢,不如我也抄本经,回头供上?”
苏嬷嬷道:“挺好,我那还有几本经书,回头给奶奶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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