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甜着实吓了一跳,手里的碗差点儿脱手。
她猛的回神,紧紧捧住碗,不可置信的望了一眼张愉。
他怎么知道她的心思的?见了鬼了?
她脸上作出不屑一顾的模样道:“什么草龙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行了,别装了,干我们这行的,要是连察颜观色都不会,还怎么在道上混?那天你在卖草龙珠摊儿上站了那老半天,我能猜不出你在想什么?”
他一说,姜知甜也就明白了过来,要不是那天她看得太入神,也不会让他把镯子偷走。
一想到他居然偷走了她的镯子,痛恨之情又起。
姜知甜冷笑道:“你也别装了,我不否认我想种草龙珠,可那又怎么样?你送我就要?圣人说过:呼尔而与之,行道之人弗受;蹴尔而与之,乞人不屑也。我虽穷,可我还没那么下作。”
他一个贼。
不是她瞧不起他,他能怎么弄来?
还不是偷?
像他这样的,但凡她有能力,也早把他绳之于法,没能力只能看他作恶就够了,难不成还和他同流合污,接受他的贼赃?
那她成什么人了?
张愉也不生气,好脾气的笑了笑道:“你拽这些文诌诌的话,我不大懂,但我也知道一句话,叫做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百姓不懂礼法,所以不必苛求。
你看你们家都穷成这样了,如果没有什么奇遇,只会更坏,你这会儿还讲什么骨气和自尊?”
姜知甜哭笑不得。
张愉虽然浑蛋,可他这话不无道理,也所以许多人都在贫穷和困境面前低头、屈服。
她一个普通乡下姑娘,就算随波逐流也对这个世道造不成什么影响,可要人人都如此,礼乐崩坏,这世道还能要吗?
姜知甜道:“不管怎么样,两家亲事作罢。”
张愉转了转眼珠,道:“你是觉得袁家亲事已经妥妥的了,不会有任何改变,所以才敢对我这么放肆吧?
你可知道,袁家能来人,还答应把我那表妹嫁过来,不是你吓唬的功劳,而是我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劳?”
姜知甜还真对他刮目相看了,她没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张愉,看他还有什么杀手锏。
见她不说话,张愉当她怕了,道:“我并没有邀功的意思,不过呢,我既帮了你……们家,我可不甘心被你过河拆桥。”
姜知甜眼里闪过不屑。
不管是不是他的功劳,她也不会领他的情,何况他还挟恩以报?
张愉道:“要不这样,我先把草龙珠给你弄来,咱俩的亲事……再慢慢商量?”
姜知甜摇头,没什么可商量的,她不但不会招张愉,也不打算嫁人了。
正这时,门口的五老太爷恨恨的用拐杖拄地,道:“看看,看看,这像什么话?姑娘家家,倒和外男自己商量自己的婚事起来了。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第17章 第二朵(12)
姜知甜一蹙眉,心说,五爷爷怎么来了?还来的这么巧,也不知道他把自己和张愉的话听进去了多少。
张愉冲她直挤眼睛,有几分得意,还有几分戏谑。让你拒绝?挨骂了吧?
姜知甜冷冷的盯了他一眼。
被人听见又如何?挨骂又如何。她没有亲爹亲娘,谁敢左右她的命运?
姜知甜缓缓转身,望向站在院门口的五老太爷。
五老太爷又瘦又高,平时总爱教训人,所以生着一副十分严肃的脸。
小时候,姜知甜特别怕他,如今想想,他不过是色厉内荏罢了。
只要她占理,他也不足为惧。
五老太爷拄着拐棍,一脸的失望和义愤,望着姜知甜,又叹气又摇头,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他身边是扶着他,一脸憨厚和意外的姜四。
姜知甜上下打量了五老太爷一番,讥诮的笑了笑,凉凉的道:“刚才十一叔说要跟五爷爷说两句话,四叔说您气喘病犯了。”
这像是犯病的样子吗?骂人的时候气发丹田,多有底气?
真犯病了,能跑到她们家教训她?
五老太爷脸上挂不住,气的直点拐棍,骂道:“听听,听听,这像什么话?我是你祖父,你做晚辈的竟敢这么不孝?你是不想认宗族了不成?”
姜知甜道:“五爷爷理解错了,我不过是关心一下您的身体,什么都没说,又不是诅咒您?”
五老太爷脸气得铁青:“你敢?”
姜四忙在一边劝:“爹,您别跟晚辈计较。”
他看向姜知甜,憨厚的道:“我爹也是听说袁家来人了,想必是为了阿正的事,怕你们娘几个吃亏,所以过来瞧瞧,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姜知甜把视线转到他脸上,停顿了一瞬。
姜四笑得十分慈祥。
姜知甜瞧不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顺着他的话道:“四叔说得是,乡里乡亲的,谁家有事,不得帮个忙?我谢谢您和五爷爷。”
姜四笑着点了点头,道:“何必客气?谁让咱们是一家人呢。”
又问张愉,一脸亲切的道:“这位是?”
张愉忙自报家门:“我姓张,行三,是邻镇张各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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