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十里红妆盛景还历历在目。”这时候有人慢慢围上来了,有些知情人也附和着。
“以前还羡慕过,但是如今看来,还不如平平淡淡的好。那齐大人当年迎娶了齐家小姐,谁曾想在外头还养了一个女人,听说是他表妹,这一养就是十四年啊!这齐家夫人一直被蒙在鼓里头呢!”那大妈说的是唾沫子横飞,嗓门又大,这让众人是纷纷侧目。
“要我家发生这样的事,我不拿着菜刀和他拼个你死我活,这事不算完!”这时有个妇人冷笑道。
“这倒是,不过您家那位也不敢呐!”有相识的人调侃了一句。
那妇人呸了一句,大妈又继续说道:“你们说说,怎地会有这般烂到骨子里的人?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听说那齐家夫人怀孕的时候,恰巧齐大人养的外室也有了身子,那外室一招狸猫换太子,就把人家嫡亲姑娘偷出来了!”
“这狼心狗肺他娘的狗东西!”
“这种女人怎么不遭天谴!”
“这两人正搭对,就是苦了那齐家夫人,替别人养了十几年的孩,唉。”围观的人忍不住骂道,这还是人吗?
“你们别急着骂,且听我说完,这按理来说,常人做了这样的事,自然是良心不安,可那个毒妇,将人家的嫡亲小姐卖给了人贩子。”
这大妈的话音一落,着实惊得众人说不出话来,这哪里是人,常言道虎毒不食子,这虽不是自己的孩子,倒也是自己做了亏心事换过来的,这妇人的做法刷新了众人的三观。
这几日都城的老百姓茶余饭后时常挂在嘴边的不在是今日的大白菜涨了几个钱,也不是李家长王家短,就连那酒楼聚在一起摸牌的老大爷,时常讨论的话题都变了。
且不说那市井街头,就是这都城的上流圈子的妇人听了,心肠狠些的人那只是冷笑,心肠软一些闻者垂泪,这齐家一时处在风口浪尖,就连朝堂上,一道道弹劾的折子满天飞啊!
齐大人这四处托关系想压下此事,他也脑袋大啊,这事情将近十五年都瞒得好好的,怎地突然就被人捅出来了?虽说内宅之事皇帝管不着,但是一旦有人上升到朝官作风问题,那就不一样了!
今日是花了他不少钱,能见的人都见了,和他相好的直言会帮,可他一出门,人家就直接将大门关上了,有一些人连见都不愿见他,见他如同见了脏东西。
这齐大人满心疲累回了府,刚下轿子就看见管家急急奔来,满脸焦色。
“老爷啊,快去看看小姐吧。”管家见到齐大人,如同有了主心骨,带着哭腔说道。
齐大人心里一提,急忙朝着梦园疾步走去,这刚到门口就看到丫鬟端着一盆血水走了出来,齐大人这时候脑子一嗡,差点摔在地上,管家见状急忙扶着他。
齐大人扶着管家的手刚进屋就看到齐梦缘的贴身丫鬟新秀扑了上来,嚎啕大哭:“老爷,救救小姐吧!”
齐大人这也顾不得还晕着了,忙不迭地走进内侍,就闻到一股淡淡血腥味,他往床上瞧去,就见到自己捧在手心的珠宝,死气沉沉躺在那里,脸上都是巴掌痕迹,那颈肩处暧昧的红印子,齐大人知道那是什么。
他只觉得胸口滞闷,又听到门外一阵声响,就见一个温婉的女子冲了进来,她同样也看到了齐梦缘的惨状,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将屋里的丫鬟都下了一跳。
齐大人更是一口老血喷出,染红了那羊毛的地毯,他还记得,这是齐氏布置的,近日出了这样的事,她又怎么样了?齐大人只觉得内心一痛,看着扑在齐梦缘身上的丁媛儿,却觉得极为陌生。
“老爷,老爷,你可要替我们女儿报仇啊!”这时候丁媛儿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女儿被害,定是齐氏那jian人的手段。
“闭嘴!”齐大人沉声斥道,无知妇人,遇事便哭,这眼泪能当饭吃?
丁媛儿从未见过齐大人发火,便是知道她换了孩子一事,他也从未对他冷脸过,丁媛儿只好不情愿闭了嘴。
齐大人看着伏在自己脚边的丁媛儿,乖顺地露出白净的脖颈,心里的气消了一些,他缓了缓心神,冲着管家问道:“夫人她,可有送信来?”
“这……”那管家为难地看了看齐大人脚边的女子,他这是说还不说?
“你说罢。”
“夫人送了信来,请大人过目。”管家从怀里掏出信件,递给了齐大人。今日收了信,本来想放到书房去,谁知这遇上齐梦缘这事,就耽搁下来了。
齐大人本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这拆开信只看了一眼,堵得他又吐了一口老血,齐大人捂着胸口,不停地咳嗽,那封信落在地上,殷红的血迹极为明显,上面写着“和离”二字,再无其他。
丁媛儿内心涌出一股欣喜,终于,她盼了将近二十年的正室之位,终于是她的了!
齐大人便是料到了齐氏的想法,也没想过她会如此决绝,她回家前日还给他送了海棠酥,怎地现在落得如此结局?
对,海棠酥!还有那日的蒙面少女,那个少女是什么人?难道是……齐大人在不敢想下去,他心如死灰,静静坐在椅子上,丁媛儿叫了他几声,他都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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