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的步幅颇大,很快就走的不见人影,见三人离得远了,玉三娘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从石椅上站起身,款款走到青年的面前,伸出纤纤玉指抚上了他的胸膛,还不忘娇滴滴的嗔了一句“莫郎”。
莫垠水闻言挑眉一笑,伸手就把娇艳的美人揽到了怀里,嘴里还不忘调笑,“怎么?想我了,恩?”
玉三娘轻轻推了他一把,“你这冤家,也不知道是在哪里风流快活,多久没来看我了?”
她是融合后期的修士,比莫垠水足足高出了两个大境界,盘踞在这乾霖州聚灵窟,称不上阎王倒也能够上难缠的小鬼。
“这不是来找你了吗,”莫垠水不以为意的又把她给搂了回来,“而且还给你带了一份大礼。”
女子一听眼睛就亮了,她涂着豆蔻的指甲挑进了青年的衣襟里,“这么说,紫金观悬赏炼魂宗高琪的事是真的咯?”
“我可不知道什么悬赏,”伸手按住她作乱的手指,莫垠水满是笑意的凑近了她的脸颊,“我只是带着世交家的弟弟妹妹来修炼而已。”
“当然,当然,”,莫三娘回想起方才见到的少年和明显更年长一点的少女,贴在情郎的怀里娇笑不已,“你是个好兄长,仅此而已。”
二人交谈的声音不大,被控制在了狭小的石室内,而远处还是有人耳朵动了一动,低头看了看胸前的小鼓包,顿时有感而发:“胸大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啊。”
“什么?”
这句话不光引得她身畔少年看了过来,还让在前面领路的大汉不由自主的护住了自己的胸肌,不明白这位漂亮姑娘为什么好端端的就要用诬蔑自己。
聚灵窟的内部其实就是一座天然的巨大迷宫,被修士们大概划成了外圈和内圈两大区域,外圈基本都被摸查完毕,被玉三娘等人把控,他们将外圈的灵穴出租,从中赚取不菲的报酬,而内圈则是本地人都不敢深入的危险区域,稍有不慎就会迷失在纷乱的风孔中。
就像大汉说的,李歧的运道相当不错,他们来前不久,几个上等灵池的租客刚刚退租,本着莫饮水的钱不花白不花的精神,他们一点也没客气的就定下了最好的那个。
聚灵窟里的灵穴其实就是一个个分散的山洞,里面的灵力含量是外面的二至三倍,赶不上灵脉汇聚的灵山大川,可作一处修炼用的小小静室倒是绰绰有余。总而言之,这乾霖州聚灵窟是大派看不上眼,散修吞不下去,正是如此尴尬的地位才让玉三娘等人有了坐地抬价的余地。
等到大汉离去,李歧摸了摸低矮的石壁,感受着贴合的部分有灵气争先恐后的往自己的皮肤里钻,得出了一个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去的结论,“这件事不太对劲儿。”
“怎么说?”洛宓找了个空地盘腿坐下。
“一般在得到某种好处后,我就会倒一次霉,”少年也坐到她对面,“前期越顺利,后期越倒霉。”
“从岚苏秘境到现在,我都过得太顺利了,”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李歧叹了口气,“接下来我就要倒大霉了。”
这话说得很有见地嘛少年。
洛宓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要说小魔尊也不容易,他本身的福相和李歧波折的命格相冲,才会变成先给甜头再吃苦头的奇怪运势,可若是没有了他本身的滔天气运,现在就应该是一路倒霉到底了。
“岚苏秘境得魔剑、澜沧秘境得传承、聚灵窟还租到了最好的灵穴……”李歧还真的掰着手指头开始数自己这些天的收获,到最后他收起了手指,十分坦然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就要死了。”
李歧的命格是活不过二十岁,这并不是说他死于二十岁那一天,而是他在二十岁前的每一天都有可能因各式各样的理由死去。
这就决定了,他只会是某个人某场机缘的一环,却不会是最终的有缘人。
先给一个甜枣再抡起棍子把你打成肉泥正是死亡降临前的惯用套路。
“阿宓,”李歧首次开口喊了洛宓的名字,他的脸隐藏在洞穴的阴影里,于明明暗暗的光线中有些看不真切,“我会成功吗?”
终于到我一展本性的时候了吗!
“我不知道,”洛宓一下子就抖擞了精神,舔了舔嘴唇,十分坦然的回他,“我唯一知道的是,如果你失败了,那么我会去找下一任主人。”
她一边说一边身体前倾探了出去,一只手撑住地面,另一只手插/入少年的发间,“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注定属于某个人的,羽渊。”
“所有的命中注定和痴迷爱恋都是迷惑人心的甜言蜜语,”她凑近了他的脸颊,冰冷的呼吸吹拂着少年耳畔的鬓发,“你活着,拥有一切,你死了,一无所有。”
然后她强迫少年与自己对视,清晰的看到自己倒映在他的瞳孔,“人生充满了不可知的变数,天地需要一个魔尊,但不一定是你,我需要一个主人,也不一定是你。”
“那么告诉我,你的想法呢?是自己成王成尊,还是为他人做嫁衣?”
洛宓着迷般注视着少年漆黑的眼睛,一直觉得羽渊的眼珠像一颗空心琉璃,把所有试图推门而入的人都挡在了最绚丽的外层,而内芯却是波澜不惊的深渊,是平静海面下的暗流,破坏的本性让她想要撕裂表层的平静一窥究竟,然而对方却太过圆滑,让她找不到下手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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