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轻很轻,像用手拨开的湖水,在他的心上泛起涟漪。
“小与?”
“是……妈妈?”他环顾四周,却不见母亲的身影。
“路与?”那个声音又喊,“是我,是姐姐。”
路与闻声,遽然回头,而姚寒露就站在他面前,对他柔柔地笑。
她身上是白色的如雾般的蕾丝长裙,细细的吊带勒在她的肩膀上,写意她的纤瘦和柔腻。
窗外投来的微弱日光分成两半,一半将蕾丝裙边细细描摹,在她的笔直的小腿肌肤上画下隐约的阴影,另一半则从她头上倾洒而下,使她整个人泛着好看的亮芒。
“姐姐?”他怔了怔。
姚寒露歪着头,笑意不减。
她步履徐徐地向他走来,不费吹灰之力地从他手里拿走了那把刀。
她转身走进客厅落地窗前蓝色的掩光帘里,映出她的影子在淡蓝色的布料上,窈窕性感。
那种蓝淡至近乎飘渺,让人不禁怀疑,它是否真的存在。
他看着,受蛊惑般走近,却见她抬起细细的手腕,用刀将那抹蓝裁了下来。
她回身,把刀递还给他。
几乎是同时,被她裁下的蓝色帘幔,如同天空的一角,悠悠地落在了他们脚边的地面上。
他接过那把刀,望进她的眼睛,为这画面的美,心神战栗。
同时又有两个不同的声音在他耳边疯狂叫嚣。
“杀了她,你的人生只有荆棘铺就的荒芜,而她不过是虚妄的海市蜃楼。”
“杀了她,不要相信她,她本来就不存在。”
而另一个声音却告诉他:
“别杀她,放下刀。”
“你要为了她,舍弃恨。
……然后做回你自己。”
对面的人第一次耐心不足,不等他手里的刀做出选择。不容他思考,她踮脚,用白玉般的双手揽住了他的脖子。
抑或可以说,是他已做出了选择。
她温柔的呼吸声,拍打在他的下巴上。而他似一条搁浅的海鱼,在窒息中,无限贪恋拍打在他身上的泠泠海水。
她的眼里太过干净,仿佛对他,不曾有过动容。
“路与,你喜欢我吗?”
你敢吗?
他定定望住她,望着她眼睫在颊上投下的阴影,她的笑——还带着嘲讽,嘲笑他的怯弱和优柔寡断。
他敢吗?
答案就在他嘴边,然而,她却在他即将开口给出答案的那一刻——仰脸,并用她柔软的唇瓣覆上来,掩盖了一切。
随着耳朵里响起一阵轰鸣,他身体紧绷成弦。
不甘屈于受人主动,他伸手从她的腰后托住她,用薄凉的温度,侵占她的唇。
没有狂风暴雨,他只是一次一次地舔舐,含住她嘴唇的一瓣,将低哑的呼吸渡给她。
某种香味在旖旎而浮诡的空间中悄声弥漫,闻着大概猜出是一种花的气息。
窗口的大朵郁金香[注],或者……夹着某本书籍里的一叶栀子。
她舌尖探出口半点,很快被他含住,勾缠。
带有情_欲的喘息和呻_吟,从她喉中溢出。
细细密密,时有间断。
呼。
两人一齐倒在那块蓝色的窗幔上,一吻仍没有结束。
她被动地承受他的一切,身体不自觉向上抬起,背部弯成好看的线条。
于是他无缝地分出一只手托住她的腰,未经允许地隔着长裙薄薄的一层衣料,从下至上,最后停留在她颈后的拉链上。
他轻柔顺利将其拉下,看她如一朵绣球花,将花瓣一瓣一瓣以一种极慢的倍速绽放给他看。
他的头埋进这朵绣球花里。
噬咬,像抓了一把花在口中含吻。
忽而他停下动作,在花朵最深处入口停住脚步,大概一两秒,不带游移地,与之嵌合。
而后是似乎永无尽头的富有节律的摇荡。花瓣在风里坠落一地。
局窄的布幔,却容纳下两具年轻的身体。
窗外白噪音化的日光浮泛,突入的光影将这块床板划分成两个世界,一半灰色,一半蓝色。
她的吻如同中世纪古画上的染料,扑簌落下,一点一点将他灰暗的世界涂抹,涂抹成触目惊心的蓝。
她的眼睛上的薄长睫羽随着呼吸轻轻颤抖,在他欲望释放之刻,她睁眼与他对视。
扬唇忽而赠他一笑。
而他倏尔醒来,在厚重的黑暗之中,身上是粘腻的汗水,和看不见的星星的夜空。
呼。
原来是场梦。
作者有话要说:
[注]:
而窗口大朵郁金香/ 此刻你若不爱我,我也不会在意。
茨维塔耶娃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我,小橘,一名无牌照上路的幼儿园车手,先下线了,886!
第37章 13:28
“啊啊啊啊啊——姚寒露,你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怂货!”姚寒露一边骂着自己,从外走进宿舍,一边将手提袋泄愤般地重重扔在书桌上。
坐在宿舍内的陶雨洁被她进来时自带的背景音吓了一跳,转过头来,问:“你咋啦?出啥事啦?”
“唉,没什么事啦。”姚寒露沮丧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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