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贱货狐媚子,今天是故意来气她的!
皇贵妃越是生气,嘴角的笑容反而更明显,“本……我的确是在和你开玩笑。我知道你和柳如是之间有些误会,特意想帮你们说合。”
毛小白彻底傻眼了。
“我和柳如是……误会……说和……”
裴璎说:“有劳夫人费心了。前些天这丫头还和我抱怨,眼馋柳如是偏宅里的一些物件,却拉不下脸和柳如是讨要。有夫人从中作保,想来柳如是定会给我们一个面子。”
皇贵妃趁机问:“是什么物件?”
毛小白说:“是一种能代替窗户纸的叫玻璃的东西,还有那种能流淌热水和冷水的浴桶,还有那种小巧的能够放大的镜子。”
“对了,我进了她那屋子,都没有看到炭盆,但屋子里面很暖和。也不知道柳娘使了什么妖法,竟能做到这种程度。”
皇贵妃心中暗惊。
她何尝不羡慕柳如是的技能,也曾派人旁敲侧击的暗示柳如是交出这些手艺。但都被柳如是软绵绵的挡回来了。
柳如是投靠了皇帝,自然看不上她的示好。
皇帝则看不上柳如是那些奇技之术,利用她在宫外搭建了一个安乐窝。
都是一群不省心的。
皇贵妃闭了闭眼,深色淡淡,“没想到你倒是个有心的。”
大宫女悄声在皇贵妃耳边说了两句话,“柳如是是个难缠的小蹄子,面前这个同样难缠,不如让他她们狗咬狗。”
皇贵妃挑起黛眉,眼神柔和了很多,“既然你有心向柳如是讨要这些物件,本,咳咳,本夫人自然要替你做主。但至于能否讨要回来,本夫人也不敢下断论。”
毛小白眨巴着眼睛,脑子飞快的转。
这几天她一直考虑,如合从柳如是手中掏出点东西又能全身而退,而宫中这位贵人的出现,可不就是瞌睡了送来的枕头吗?
毛小白起身,规规距距的福身行礼,“夫人,常言道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予渔。与其向她讨要一些物件,我更想去她身边某一个差事。”
皇贵妃没想到毛小白会有这样的想法。
裴璎也连连侧目。
毛小白低眉顺眼的站着,倒是淡定从容的很。
皇贵妃算是发现了,别看这个小寡妇位卑言轻,但鬼点子很多,而且很有气势。不知道是不是裴相教出来的。
而毛小白向她请缨去柳如是身边做事,便是向她投诚,以后会为她所用。她轻而易举的收服了一枚很好用的棋子,而这枚棋子还带着裴相的势力。
相对于柳如是虚情假意的示好,毛小白显然更好用。
皇贵妃想通其中关键,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对毛小白甚是和善。
“普通女子哪有你这份胸襟气度,本夫人十分欣赏。你放心,本夫人会尽力达成你的愿望。”
从画舫出来后,毛小白还晕晕乎乎的回不过神来。
“白公子,因为贵人不仅没有责罚我不识抬举,反而要帮我?我是不是在做梦?还是说那位夫人在逗我玩……”
裴璎说:“宫中的贵人一言九鼎,轻易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而贵人轻易不出手,出手肯定就有目的。”
毛小白细细品味,“我想明白了。”
裴璎挑眉,“这么快就想明白了?”
毛小白老神在在的说:“我在乡下见多了。汉子们在外有女人,家里的婆娘就没有能坐得住的。这位贵人分明是想让我和那柳如是打擂台。”
裴璎说:“你怕吗?”
毛小白扬起小脑袋,“走着瞧呗。”
这时,画舫边上放下摆渡的小船,两人通过搭板上船。
水面波澜,搭板瑶晃,毛小白站的不稳,身体也跟着晃动,心里就有些害怕。
裴璎后面扶着她身体,手臂托着她胳膊,把她稳稳地放上小船。
夜色里,毛小白瞪大了眼,整个身体都绷直了,大气不敢出。
两人上了小船,裴璎又自觉的坐到另一边,好像刚才贴她很近的人不是他。
晚风幽凉,她还能感到后背残留着他的体温。
男人的温度竟这么高!
毛小白摸了摸发烫的脸蛋,狠狠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十几天之前,白公子旁敲侧击的问她,愿不愿意跟了他……
他是对她有意的吧?
毛小白飞快看了一眼旁边那人。
水天交融的夜色里,光芒点点,氤氲出暗黄色淡橘色的雾气,这个人就像夜色里的歌声,飘渺而不可捉摸,但真真切切的就在她身边。
他真的对她有意吗?
若是有意,为什么不直白的说出来?比如像戏文里的秀才那样,作揖行礼,道一句“小生这厢有礼了”……
船吱吱呀呀的往前走,毛小白故意扭转头,倚在船舷上,手伸进水里,抓飘过来的莲花灯。
裴璎叮嘱她,“夜里水凉,莫要感冒了。”
毛小白回头瞪了他一眼。
裴璎微怔。他敏锐的感觉这一眼里包含了很多情绪,但又无法准确分辨出来,落的心头惴惴。
艄公大笑,“俊仔,大好的夜色,怎么不带姑娘去放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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