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冲皇帝喊,“陛下!皇贵妃狼子野心,一心想让你驾崩,让她的儿子继位!你千万不要相信皇贵妃的花言巧语,被她给害了!”
这时候,得到消息的赵鹏和赵雀在殿外大叫,“父皇,母妃冤枉啊……”
勤政殿外虽然有御林军层层把守,但赵鹏和赵雀是皇嗣,仗着身份硬冲进来。
进入大殿,赵鹏扑到皇帝脚边,声泪泣下,“父皇,母妃是冤枉的!”
赵雀跪在皇贵妃身边,抱着她呜呜痛哭。
裴璎说:“五皇子不必焦急,此事非常蹊跷,陛下定会调查清楚。”
叹息一声,又说道:“皇贵妃娘娘身份已是珍贵至极,五皇子深受皇恩,实在没理由要对陛下下手呀。”
皇贵妃脑中灵光一闪,立刻直起腰指着,只知道面色发白的刘进忠说:“陛下!是这个狗奴才。一定是这个狗奴才,唆使柳如是做下这等作奸犯科之事。望陛下明察。”
刘进忠这条命完全拴在皇帝身上,见皇帝清醒,还松了一口气。
至于那两个女人的攀污指责,和他没半分关系,他也懒得插手。没想到皇贵妃一盆污水就扣到他头上。
刘进忠声音颤抖,仰头望着皇帝:“陛下,奴才就是你养的一条狗,哪有狗害主人的道理!”
皇贵妃说:“柳如是就是一条喂不饱的毒蛇,天天梦想创建一个商业帝国,你收她银子,自然替她做事。”
转而又膝行两步,走向皇帝,竖起三根手指头“陛下,我敢发誓,刘进忠家中肯定藏有柳如是送的大笔珍奇古玩,金银宝石!臣妾若有半句虚言,就遭天打雷劈。”
刘进忠像叫魂一样哭喊起来,“陛下啊,奴才的东西,都是您的东西。奴才只不过是替您暂时收着呢!”
皇帝听他们吵吵闹闹,完全失去耐心,而身边这个他颇为信任的大太监,也被拖下水了。
还有谁值得他信任?
皇帝用尽所有力气招了招手,示意裴璎在他身边。
裴璎敛袖行礼,转而让殿外守着的御林军,把殿内一干人等都拉出去关押。
勤政殿终于清静了。
裴璎扶着皇帝去梢间的卧室。
皇帝头挨着枕头。紧紧闭着眼睛。一句话都不想说。
裴璎帮他放下帘帐,快步出去。
皇贵妃,赵鹏和赵雀被关押在勤政殿偏殿里。殿外有御林军把守,禁止任何人进出。
柳如是和刘进忠被关押在地牢里。牢房都挨着。于是两人背对着背,隔着木栅栏聊天。
柳如是说:“我看官家的样子,估计一时半会儿好不了?现在是裴相主事,裴相会替咱们做主吧?”
刘进忠蜷缩着身体,还拿着大总管的腔调说话,“咱家和裴相是至交好友,一起吃过饭。咱家向他美言言两句,应该不至于有事儿……”
两人不知等了多久,就看到潮湿阴沉的黑色雾霾中,裴璎领着心腹进来。
两人一起扑到门边,“大人救我,我是冤枉的……”
裴璎在牢房门外站定。
心腹打开牢门,一人捧着托盘,托盘上盖着红布,迈过门槛进了牢房。
柳如是没见过这阵势,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刘进忠却白了脸。
他过往的十多年人生中,趾高气扬的做了很多类似的事情,端着毒酒,送人上西天。
那些人太多,一个个在他面前晃过,他都记不清那些人到底长什么样,但他们临死之前恶毒的诅咒他,记得很清楚……
“阉狗,不得好死!”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我在下面等着你……”
但是!
他就这么死了吗?
刘进忠突然暴起,扑在栏杆边,瞪着裴璎质问,“咱家扪心自问,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为什么?”
很快反应过来,“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陛下救我……”
柳如是似有所感,也跟着扑到栏杆边上,“大人饶我一命,我把我所有的财产都给你…玻璃的制作方法,还有别的,我都给你。饶我一命……”
裴璎眉峰都没动,转身就走。
离开地牢,仰头看头顶的天。
天空又黑又蓝,星辰闪烁。
记忆中伯父死的那天,也是这样的黑蓝天色,刘进忠派来的小太监赐下毒酒,看着伯父死透了才离开。
伯父在北疆兢兢业业守了三十多年,不知道跑了多少次犯边的戎狄,身上功勋无数,却落得这般下场。
就因为伯父上奏折,参刘进忠贪污军饷。
奏折被刘进忠扣下了。
刘进忠向皇帝进谗言。
结果皇帝赐死伯父。
伯父一生无子,只有个收养的干儿子刘武。
他和刘武给伯父收尸,就发誓要报仇。
到现在,都结束了。
裴璎重新又回到勤政殿。
左相孟津带着文武百官叩见陛下。
一向低调的太子被百官推到最前面,跪倒叩首,殷殷陈情,“父皇,儿子担忧您的身体。愿以儿子这条命换您十年康健。父皇,您要多保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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