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掌柜也跟着跳起来,“你这个该死的贱婢,居然敢骑在咱家头上。给咱家滚下去。”
毛小白揪着他头发,双腿扑腾地砸在他胸口,闭着眼大喊,“杀人啦,救命了,小白要死翘翘了。”
然后就开始哭嚎,“毛小白啊,好可怜啊,从小没有,爹娘爱啊。”
护院立刻回过神来,端着长棍围住毛小白……中年掌柜!却怕误伤自己人,只围但不进攻。
中年掌柜也知道自己成了毛小白的人质,气的跳脚,又不会骂人,憋了半天,不停地重复,“贱婢!贱婢!贱婢!”
双方僵持之时,外面传来喧哗。
只见一道人影从天而降,踩着围观人群的肩头脑袋,步履轻盈,落在门口。
双袖甩开,整理腰间的香囊和佩剑,姿态从容雅致。
场面诡异地静了一瞬。
锦衣公子捂着嘴,柳娘美目流转,而毛小白□□的中年掌柜,则双股战战。
至于毛小白……
眼睛都看直了。
她这辈子真的和鸡有解不开的渊源。
在家得喂大公鸡。
好不容易出嫁一次,和鸡拜堂。
刚才靠鸡毛掸子躲过一劫。
现在瞧见一个漂亮公子,居然打扮得比她养的大公鸡还威风。
高高的冠,双臂挥起来就像两只大翅膀,就这么一抖,所有人就不敢吱声了。比大公鸡咋呼小母鸡还厉害。
柳娘莲步轻移,一脸媚笑,“相爷,哪阵风把您吹来了?怎么不提前和如是说呢?”
毛小白瞪直眼,张着嘴,倒吸一口凉气。
相爷?
这就是她家主子?
怪不得出场如此勇猛,装扮如此独特。真乃神人也。
孟津掀起衣袍,迈过门槛,躲过柳如是伸来的手臂,经过中年掌柜身边,看着毛小白的脸,以及她从后脑勺甩到前方的大辫子,勾起一丝笑。
毛小白慢半拍地眨眨眼,反应过来,冲她笑的这个人,是煞神裴璎,顿时屏住呼吸,吓得从头顶到脚尖都在哆嗦。不小心从中年掌柜肩上跌下去,屁股着地,忍不住“哎呦”喊疼。
孟津眼中流露出一丝得意。
凡是见到他的女子,无不为他的魅力倾倒。裴相府中的蠢丫头,也不例外。
继续举步往前走。
站在雅间门口,“陛下,该回宫了。”
这边,毛小白还趴在地上揉屁股,听到“陛下”二字,所有动作都僵了。
是她听错了?还是她家相爷说错了?或是这世上有人姓“毕”名“夏”?
人在生死存亡关头,五官变得格外灵敏。
毛小白听到,雅间里先是有一声女人娇滴滴的哼叫,继而是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再联想之前一闪而过的香艳场景,毛小白心中隐约有猜测。但现在也来不及想太多,脑袋晃动,晕倒装死。
几乎是同时,一只玉手打起门帘,一个身形略微佝偻,眼神混浊的男人走出来。
见到孟津,一脸餍足地笑着,“爱卿,难为你一直守着,辛苦了。”
孟津拱起双手,“陛下厚爱,把这等重要事情交给臣来办,臣不敢疏忽。”
皇帝赵瑞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长叹,走过毛小白身边时,特意停了一瞬。
踢了她一脚,意味不明地笑道:“这丫头,不错。”
柳如是摆出温柔慈善的笑脸,“可不是,又机灵又活泼,很有性格。我也是第一次见。”
毛小白眼皮抖了下,如梦初醒般呓语,“哎呦,我怎么睡着了?”
惊怒,“谁把我推到地上了?”
疑惑,“这是哪儿?”
层层变化衔接流畅,一气呵成。
抬头,就对上赵瑞的注视。
赵瑞是皇帝,整个天下都是他的!
毛小白在他眼皮子底下犯事,又被他盯着看,理应害怕他,但她不觉得怕,反而觉得他的眼神很恶心。当即喏喏地移开视线。
赵瑞没再毛小白身上多费功夫,冲一旁的锦衣公子说:“小五,随朕回宫。”
迈出门槛,赵瑞仰头看向对面的望江楼。
裴璎挺立在栏杆前,姿势冷凝。丝毫没有行礼的打算。
赵瑞僵立半晌,和裴璎遥相对峙。
五皇子赵鹏担多生事端,小心提议,“父皇?”
赵瑞轻哼,“满朝文武,只有裴卿敢见天子而不拜,朕早习惯了。”
甩开衣袖,上马车。
护院驱散了围观人群,关上门。
柳如是当着孟津的面,拉毛小白的手,甚是慈爱地请毛小白当座上宾。
毛小白虽然不知道“前倨后恭”这个词汇,但脑中闪过柳如是阴毒渗人的脸,就躲开她。
柳如是的手落空,也不在意,轻轻击掌。
一个穿着襦裙的侍女进来,跪着捧上一个三层漆盒。
毛小白捏着自己的大粗辫子,眼神一瞥,就看到侍女衣领处的诱人风光。
柳如是颌首。
侍女打开漆盒。
第一层堆满珍珠翡翠金银首饰。
接着打开第二层:赫然是一摞银票。
第二层微微挪开时,柔和的光自盒子底部闪烁而出。里面竟装着一颗鸭蛋大小的夜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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