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雪看到雨婷,向她笑笑,走到吧台前坐下,熟练地点酒:“老板,来一瓶Corona,加冰块。”服务生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才把她要的酒端给她。
“你们都看我gān什么?我满十六岁了,可以喝酒。”静雪见大家的眼神怪怪的,满不在乎的说。雨婷想出言阻止静雪喝酒,想想又算了,把她管得太紧也不好。王建搂着静雪的肩,向服务生道:“你放心,她的酒钱我出。”静雪仰着脖子向他笑:“还是王建哥哥好。”两人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王建放下酒杯,拿硬币和纸牌变魔术给静雪看,静雪看得兴高采烈,雨婷叫她去蹦迪她也不去。“晓蕾她们去蹦迪了,我们也去吧。”雨婷叫若晖一起去。若晖有点犹豫,眼神复杂的看了静雪和王建一眼。
“我不想去,你自己去吧。”若晖对蹦迪提不起兴趣,尤其又看到静雪和王建耳鬓厮磨亲密的样子,心里更不是滋味。雨婷也不勉qiáng他,去舞池里找杜晓蕾她们玩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天气忽冷忽热,好冷啊。咕~~(╯﹏╰)b
执手相依避危墙
王建去上厕所,吧台前只剩下若晖和静雪。“你不该喝酒。”若晖看着静雪,光怪陆离中她像一株奇异的植物,颓废魅惑。静雪大力嚼着冰块,无所谓的耸耸肩,答非所问:“我今天漂亮吗?”
若晖上下扫一眼:“没有平时漂亮,浓妆艳抹都看不出本来面目了。这样的脸像谁都可以,就是不像你自己。”在他的字典里,这样的穿着举止是不良少女。“是吗,你真这么想?”静雪歪着脑袋笑。难得,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
“你还是高中生,不该来这里喝酒。”若晖眉头微皱。静雪无视他的说教,审视的看着他的眼睛,想看穿他真实的qíng绪,两人对视,目光jiāo睫,有一种无法的言说的东西瞬间蔓延开。
“你gān嘛不直说你不想看到我和王建哥哥在一起?”静雪直视着若晖的眼睛,替他说出心里话。若晖心中动容,神qíng里有了一丝沮丧。
静雪得意的笑起来,把酒杯端到若晖面前:“喝一杯。”“我不喝酒。”若晖往后一躲。“喝一点!”静雪坚持。“我真不能喝酒。”若晖仍是推辞。静雪嘴角微扬,注视着玻璃杯里透明的金huáng色液体,仰脖喝的gāngān净净。
“少喝一点。”若晖见静雪又要倒酒,忙阻止她。“你管不着!”静雪撒娇的夺过酒瓶,往玻璃杯里倒酒。若晖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玻璃杯,咕噜咕噜喝完了,喝到最后时呛了一大口,差点吐出来。静雪忙拍拍他的背:“gān嘛喝的这么急。”若晖咳嗽了半天,脸都红了。
静雪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觉得他窘迫的样子十分有趣,故意凑过脸去,和他的脸相距咫尺,鼻尖对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她调皮的对着他的脸chuī了口气,他脸上热烘烘的,猛的一惊,以为她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吻自己,像被电击一样头皮发麻,心脏狂跳不已。
“怎么脸红了?”静雪忍笑看着他。“哦,我知道了,你是怕被姐姐看到。”若晖知道她喝了几杯有点醉了,也不和她争辩,淡淡一笑:“女孩子别喝太多酒。”静雪默默地注视他,见他脸色泛红之后渐渐转白,拍了下他的肩:“我去跳支舞给你看。”“唉,别去!”若晖知道她这么去跳舞会发生什么,可是想阻止已经晚了,静雪已经跳到舞台上。
音乐声响起,人声躁动,静雪的舞蹈xing感而狂野,随着周围刺耳的口哨声动作幅度越来越大。王建从洗手间出来看到这一幕,不禁鼓掌欢呼起来,静雪看到他,脱掉皮衣扔给他。欢声雷动,静雪成了舞场的焦点,若晖却越来越不安,心脏像是被撕扯一样说不出的疼。为什么会这样,他心烦意乱。
静雪跳累了,瞥了若晖一眼,见他站在雨婷身旁,没有要上前的意思,而王建已经张开双臂,于是她从舞台上跳下来,王建接住她,两人抱在一起。静雪像个孩子一样安静的枕在王建的肩上,任由他把她抱到休息区去休息。
王建把静雪放到沙发上,亲昵的拍拍她的脸:“跳得不错。”“gān嘛,别碰我!”静雪任xing的挡开他的手。王建忽然讨了个没趣,悻悻的看了她一眼:“不碰就不碰,发什么火。”雨婷和杜晓蕾看到这一幕相视一笑,若晖也在笑,心里却没有一点笑意。
玩够了,众人商量着要离开,还没走到门口,灯忽然全熄了,一股浓烈的焦糊味飘出来。“着火啦,着火啦!”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迪厅里顿时乱作一团,众人争相往出口的方向挤。
四周漆黑一片,静雪分不清东南西北,在人群里被挤来挤去,不是有胳膊肘碰到她的腰就是有人踩了她的脚,láng狈不已。这样的黑暗让她害怕到窒息,不知道该往何处才是逃生的门。
忽然间,有只手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黑暗中、乱糟糟的人群中,那只手温暖有力,她下意识的跟着走。不知道是谁又推搡了她一下,她差点摔倒,好在那只手及时把她扶起来,胳膊搂住她护着她往前。
是若晖吗?静雪心里疑惑。是他又好像不是他,灯灭之前,她明明是看到他和雨婷、杜晓蕾一起走在前头,王建陪着她走在后头。是王建?也不像,是他他早就嚷嚷了。
迪厅里的众人只想着往出口涌,却忘了另一边有一处安全通道。静雪被迪厅里的烟熏的咳嗽,进了安全通道才喘过气来。通道又黑又窄,身后不断传来尖叫声和家具倒塌的声音,但静雪相信他们一定会平安离开。
他没有说话,她也就默契的什么都不说,默默地走在楼道里,感觉到他温暖的手指轻轻缠绕着她的手指,在无边的沉默和黑暗中小心翼翼的、温柔的抚摸她柔软娇嫩的指尖。
脚下乱七八糟的杂物和电线又把她绊了一下,他也停下来,和她一起靠墙站着。几秒钟之后,一大块天花板落下来,重重的砸在地面上。她下意识的一哆嗦,他抱住她,用衣襟把她护在怀里。
静雪闭上眼睛,闻到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像是清新糙香,这种香味足以让她忘掉一切险境,沉迷在这种温柔里。他温热的脸无意中碰到她的脸,她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心里渐渐安定下来。
随着又一块天花板的掉落,通道里传来一阵咝咝的火花炸裂声、混合着刺鼻的电线焦糊味。明火很快就会烧过来,他拉起她的手往出口的方向跑。她的呼吸沉重起来,有点害怕看到通道尽头的亮光,光线亮起的那一刻,就是此刻温暖的结束。
眼前终于出现微光,她在黑暗中呆久了不适应,眼睛有点睁不开。她揉揉眼睛,忽然发觉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松开了她的手。她看他一眼,他大步向门口走去,就要离开了。她跑过去追上他,握住他的手。
他停下来看她,轻声道:“别怕,已经到了。”她摇摇头,固执的不放开,凝望着他。昏暗的光线中,他的表qíng模糊不清,可是她能感觉到他笑了,带着怜爱。打开门走出去之前,他轻轻抱住她,安慰的吻在她脸颊上。她忍不住想摸摸他的脸,他握住她的手拿开了。在她没来得及回过神来的时候,放开她走了出去。
消防队的水车已经到了,大厦楼底下聚集了许多人,焦急的仰望着十九楼失火的迪厅。静雪在人群中找到雨婷她们,看到大家都平安,彼此都松了一口气。“静雪,看到若晖没有?”雨婷焦急的问。静雪迟疑了一下,掩饰:“没有。我没跟你们一起走,我跟着迪厅的服务生走的是另一边的安全通道。”
“不用担心,他应该没事。”王建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看样子是奉命去找若晖,却没找到他。“他明明是跟我们一起离开的,一转眼就不见了,万一困在火场里怎么办?”雨婷就快急哭了。静雪沉默的看着她,没有说话。王建看到静雪平安,走上前拍了拍落在她肩上的烟灰。
“唉唉,那不是若晖吗。”杜晓蕾眼尖,先看到了若晖,用力向他摆手。若晖向她们跑过来。“你跑哪儿去了,害我们一通好找。”王建给了若晖一拳。“走散了。我还以为你们在后面,刚刚去大厦门前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你们。你们没事吧?”若晖习惯xing的摸摸后脑勺,眼睛看着雨婷和杜晓蕾。
“我们要是有事,你就看不到我们了。”杜晓蕾调侃一句。若晖向杜晓蕾笑笑,余光瞥见静雪,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见她正看着自己,而王建呵护在她左右,遂把目光转向火灾现场。
“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员伤亡。”若晖望着冒烟的十九楼,不无担心的说。王建也抬头看着:“不好说,我们后面还有好多人没出来,搞不好还困在火场里。这栋大楼消防设施不全,线路也都老化了,这次损失绝不会小。”
静雪伫立一旁,心里在想:之前在安全通道里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他?此刻他看到她,神态自若,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一样。这让她疑惑,以为刚才不过是错觉。她跟着一个陌生人走出了安全通道,那个陌生人把她当成了他的女朋友,到了门口才发现自己认错人,于是跑开了。
火灾发生时,迪厅里又黑又乱,她又化了浓妆,他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找到她、握着她的手带她离开。而且带她离开时,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静雪仰望着十九楼,心里莫名的惆怅起来。
若晖和王建送三个女孩回家,静雪坐在车后座,若有所思的望着车窗外的夜景,沉默着,雨婷和杜晓蕾有说有笑,她也不参与。下车之后,她也没和任何人说话,独自打开院门走进院子。
“静雪怎么了?”杜晓蕾好奇的问雨婷。雨婷茫然的摇摇头:“不知道,那孩子心事多着呢。”杜晓蕾故意看了王建一眼,揶揄道:“你刚才只顾着自己逃命,没管她,她肯定是生你的气了。”“会吗?当时黑乎乎的,我哪里找得到她。”王建嘴上这么辩解,心里倒有些担心晓蕾的猜测。若晖向二楼静雪的窗户看了一眼,见房间里并没有亮起灯,心里不是滋味。
静雪跑上楼,没有回房间,直接跑到洗手间里,打开水龙头,拿毛巾沾湿了使劲往脸上擦,擦的脸都红了,也不停下。
雨婷上楼来看到她从洗手间出来,左边脸颊红红的,奇道:“静雪,你的脸怎么了?”“没什么,被蚊子叮了。”静雪轻描淡写的说。
回到房间里,静雪躺在chuáng上,没有开灯,默默地望着天花板,想起安全通道里那一幕,心里没来由的生气。“我再也不理你了。”她在黑暗中赌气的想。可是那轻轻一吻的触觉,像是烙印般印刻在她心上,怎么也挥之不散。那是她得到过的最温柔的吻,轻快缠绵中带着无比疼爱,然而却让人心里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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