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朝沣听了点头,他平日虽粗枝大叶,但却深知凤朝歌要强的性格,萧景禹之事他必不会外传。
凤朝阳和凤朝沣先后进了将军府,本想随凤朝歌去蘅芜苑看看她脚上的扭伤如何了,不想老管家面色焦急的迎了过来,急急忙忙的道:“大公子,大姑娘五姑娘,出事了,二老爷和二夫人正闹分家呢。”
凤朝沣和凤朝歌听了皆是一惊,倒是凤朝阳走在后面闻言不由得扯了扯嘴角,二房,终究是按耐不住了。
荷风堂内,此刻一家人齐聚,却没有了往日里的热闹亲和,老夫人端坐在主坐上,凤乾雍坐在老妇人右旁,凤朝阳兄妹三人请过安后安静的在一侧落座。
凤乾绪正冷沉着脸,而侯凝珍更是直接哭骂开,说她为了这个家尽心尽力,老妇人却偏心以对,偏心她的嫡亲孙女,只一贯委屈她这个庶出夫人。
侯凝珍声泪俱下,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如今凤朝玥姐妹都出嫁,二房只剩下凤乾绪和侯凝珍夫妻两人,夫妻俩一个沉默冷脸,一个委屈哭诉,一唱一和,配合的极好。
资惜琴带着凤朝平和凤朝元静静的坐在一侧,手中的茶盏放下又端起,如今凤乾绪仕途上得势,而凤乾雍和四房失势,侯凝珍出来闹,只不过是不想将军府连累她们二房。说到年后以来一路高升的凤乾绪,资惜琴握着茶盏的手指不由得紧了紧,她家老爷多年前出京办差出了意外,留下她们孤儿寡母,三房的日子到底成了将军府里最难得……
这边资惜琴正低头沉思着,那边侯凝珍继续闹,言语也愈发口无遮拦,老夫人冷冷的看着,心也渐渐变冷,老将军在时再三嘱咐她定要这几房儿女相互扶持,亲亲睦睦,家和才万事兴。只是这几年过去了,二房三房做事愈发过分,先前侯凝珍竟还想向她的嫡亲孙女下手,原以为她是一时糊涂,惩戒过后也有所悔改,她心软又记挂夫君临终的嘱托,却不想如今大房和四房刚刚颓势,就要站出来闹分家,着实让人心寒。
凤朝阳沉默的看着闹分家的侯凝珍,她不过提了几次银子,应不至于她如此心急,想来是有什么事催化了,凤朝阳想着又看向老夫人,老夫人上了年纪眼睛看物虽不再那么清晰可是心却是亮的,二房此举,犹如司马昭之心,也太过明显,只怕会伤了老夫人的心。
老夫人沉着脸色,正要开口,不想一直坐在旁边低头一言不发的凤乾雍率先站起身向外走:“明日叫族长来。”声音出人意料的平静,没有一丝怒意,他留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侯凝珍没想着这家分的如此顺利,她看着凤乾雍的背影消失在荷风堂,也站起身对老夫人俯了俯礼。凤乾旭看着凤乾雍的反应,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了一点紧张,不知今日这家分的到底对不对,他见侯凝珍已经起身,也站起身,和侯凝珍一起出了荷风堂。
原以为会是一场大张旗鼓的闹剧,却不想收场的如此平淡,凤朝阳回忆着刚刚父亲的举动,想来二房的所作所为早已伤了父亲的心,不过这样也好,往后的恩怨纠缠,至少不必因为父亲与祖母顾忌与二房那点少的可怜的骨肉亲情。
凤朝阳随凤朝歌回了蘅芜苑,凤朝歌的脚扭伤的不轻,整个脚踝肿的青紫,小雨侍奉凤朝歌上过药后退了下去,整个内室只剩姐妹二人。凤朝阳见凤朝歌不高的情绪,叹道:“姐姐可是因世子殿下的事心情不好?”
凤朝歌听了抬眸望了凤朝阳一眼,欲言又止:“你是不知他们兄弟有多混。”她说着似乎还有些羞恨,扯弄着手中的帕子。
萧景尧的混,凤朝阳早已领教过,萧景禹比起他弟弟可算得上正正经经的正人君子,凤朝阳见凤朝歌似乎还纠结于心,便道:“姐姐可能不知,先前皇上将你指婚于平王,父亲不许,那时正是凤家落魄,世子殿下进宫向皇上求娶过姐姐,只是圣上未许。”
凤朝歌听了诧异,美目不由得睁大了几分,她看着凤朝阳:“竟有此事?”她那些时日将自己关在阁内,一味沉浸自责,竟连此事都不知晓。
凤朝阳点头,继续道:“想来世子殿下当真心悦姐姐,若是有唐突之处,也只怕是发乎情,一时难止于礼。”
凤朝歌听了忽然想起萧景禹刚刚在马背上的话,她那时只觉得他无礼发混,心中又羞恨根本不愿听他所言,可是如今听凤朝阳说起他那日之举,想着自己刚刚毫无情面的一巴掌,忽的自责起来。
凤朝阳又安慰了凤朝歌一会,因她脚上有伤在便让小雨早点服侍休息,自己带着子衿和海棠回了玲珑阁。
一折腾便是一日,见天色暗下来,凤朝阳命子衿多点了两盏蜡烛,然后拿起她让人从公中送来的账本,家是可以分,但是这些年不公平的旧账总是要算一算的。
第109章 春闱在即
镇北将军府要分家的消息一下子在京城传开, 满京哗然, 有人感慨二房此时提出分家是落井下石, 不顾亲情。也有人说凤家大房迟早落寞, 凤乾绪此举乃是明哲保身, 众说纷纭,看戏的大有人在。
相较于外面的热闹,镇北将军府内的气氛却冷的很,侯凝珍因为家产分配不均为由一直闹, 族长为难, 这凤乾绪和凤乾雍都不好得罪,凤乾绪躲在侯凝珍身后装哑巴,纵容她闹。索性日后家一分,侯凝珍也顾不得脸面, 银子才是正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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