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朝阳见父亲和祖母都沉着脸,将军府虽不差侯凝珍那点银子,只是侯凝珍那做派着实恶心,若是如了她的愿, 只怕恶心的是自己。凤朝阳慢悠悠的品着茶,等侯凝珍闹的差不多了,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她才放下手中的茶盏, 对一直准备着的子衿道:“去把账本拿来。”
侯凝珍闻言一愣, 随后看着凤朝阳的目光有些阴冷, 凤朝阳瞧了不以为意的挑了挑眉, 回以一笑。账本一出,侯凝珍瞬间铁青了脸色,她抓着账本恨不得立刻撕了它,这十多年的旧账,老夫人每年查账都查不清的地方,怎么就被凤朝阳这小贱人算清了。
老夫人接过下人递来的账本,越是翻看眉头越紧,最后老夫人放下账本冷冷的看向侯凝珍:“老二家的,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侯凝珍闻言一顿,张了张口却是无话可说,凤乾绪见了连忙站出来,夫妻二人一顿解释之后,也不顾家产分的多少了,连忙请了族长公正,随后退出了荷风堂,待那夫妻二人和族长走后,老夫人将账本狠狠的摔在地上,这泼妇,竟敢背着她做假账,刚若不是族长在,要顾及将军府的颜面,她定不轻饶了。
这一场满城皆知,沸沸扬扬的闹剧,在五日后尘埃落定,二房一家子彻彻底底的搬了出去,待二房的人搬干净,老夫人便命人重修了锦花苑,撤了苑匾,将祠堂挪了进去。老夫人此举也算是告诉阖府,二房与将军府再无回头路,连他们日后若是良心发现回来请安,想留宿一夜的地方都没有。
分家一结束,算着日子,春闱也近在眼前了。
天气一日复一日的热了起来,入了夜还能多些白日里没有的清凉,出了浴凤朝阳擦干头发,然后将暖塌前的窗子支开,她一手托腮,一手在窗牖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节奏。今晚的月亮被一层层的乌云遮住,不甚明亮,春闱考生名单在手,如今只要按照这一个个有所操作的人查下去,然后在考场上抓住证据,再从官员府邸搜出赃银,人赃俱获,凤乾绪和李廷只有人头落地,萧与哲近日来所有的扶持操作,也将就此付诸东流。
凤朝阳正想的出神,窗前蓦然出现一个人,凤朝阳眸子一顿,她看着站在窗前的萧景禹,心中一惊,她坐直身子定了定神:“世子殿下。”
萧景禹看出了凤朝阳的惊讶,先是退后一步,随后问道:“你姐姐的脚如何了?”
这突如其来的萧景禹的确让人心惊,见他举止彬彬有礼,凤朝阳便面色如常的答道:“上过药,已经好了许多。”
萧景禹闻言点头,随后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要放在窗前:“帮我把药带给她,多谢了。”萧景禹说完又看着微微低头:“多有冒昧。”说着身影一闪,消失在黑夜中。
凤朝阳看着萧景禹消失的身影,呼了一口气,随后拿起他放在窗前的小药瓶,打量片刻放在了桌案上。凤朝阳看着外面的天色,伸手关上窗子,随后下了塌,走到书桌前,从匣子中拿出萧景尧给她寻来的名单,然后备好的笔墨。
此次萧与哲被圣上指名主持春闱,如此大个‘肥差’,诸皇子心中定是不满萧与哲一人独占,她如今只要将这些名单送到皇子们手中,要如何做,想必定不用她教。凤朝阳在烛灯下快速的书写着,一式两份,凤朝阳放下笔,细读了两遍,随后唤来白启。
端王府
“这老六平日里不声不响,一个出头就顶了这个肥差。”静王和端王坐在书房,议论着春闱之事。
端王听了冷笑了笑:“会咬人的狗不叫,往日没提防这他,如今被咬一口也是难免。”
静王听了有些不服气,他一甩袖:“当真就这样便宜他了?”
端王瞧了一眼脾气暴躁的静王,正要说什么,突然门上一响,端王下意识的握住佩剑,厉声道:“谁!?”
待了许久,未见再有动静,静王慢慢打开门,只见门上有一封被飞镖钉住的信,上面并无署名。
静王看了看四周,见无人随后将门合好,拿着信走到端王身边,兄弟二人看了快速将信上的内容看了一遍,随后意味深长的对视了一眼。
同样的情景还发生在瑞王府。
凤乾绪彻底搬出了将军府,在京南买了一处宅子,新宅自是比不上将军府巍峨华丽,却因自立门户,从此做了一家之主,侯凝珍也不再是一房的庶出夫人,而是堂堂正正的主母,当然凤朝玥也如愿摆脱了庶出的身份,逢人只会说这是吏部凤大人的嫡女。二房一家人正因分家而沾沾自喜,萧与哲却是万没想到凤乾绪竟然会背着他做如此大的事。
平王府,萧与哲看着站在身前的凤乾绪,压制着心底的怒意,他愿意栽培凤乾绪一是当时手中正缺人手,二来他是凤乾雍的庶弟,凭着这层关系,想着日后让他做个桥梁,谁能想到,桥梁还未搭起,他便先自断了联系,他听探子说,二房这次分家分的极不体面,想来是把凤乾雍得罪死了。
“听闻凤大人近日乔迁之喜,本王还未来得及派人祝贺。”萧与哲看着正低着头的凤乾绪,勾了勾唇。
凤乾绪之前在府中听闻萧与哲唤他来时,心中正打鼓,虽然他不愿承认,但平王最初启用他时,却是因着凤乾雍的关系。他做了快一辈子庶子,侯凝珍和他提出分家时,他真的心动了,再加上凤乾雍如今失势,谁能料得到将来?更何况,他心中还有不服,他就不信自己如今分家,离了凤乾雍,平王还能当真弃了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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