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朝阳听了温顺的垂下头:“臣女明白,多谢王妃指点。”
这边和平南王妃又客气的闲聊几句,便有小厮过来传话,说平南王请诸位去书房观棋。凤朝阳便起身随平南王妃一起朝书房走去。走在王府内的小路上,遥遥望见路旁松柏青葱,没有丝毫冬日里的萧条,反倒生机勃勃。走过了几个院落,凤朝阳心想,不知萧景尧是哪个苑子,从护国寺离别,也有多日未见,刚刚在王府内没有看见他,她还松了一口气。那日为了脱围她随口编了个谎,平日在家中,他自是找不到她,可是如今她送上门来……他若是向她要书,她必是拿不出来的。
进了书房,只见凤朝歌和萧景禹也到了,凤乾雍和平南王围在棋盘前,若有所思。凤朝歌见她来了,便伏在她耳边耳语,凤朝阳心下了然,原来并非二人在下棋,而是在解棋迷。
凤朝阳慢慢走到棋盘前,将目光落在那纵横交错的黑白棋子上,随后收回目光,她低声问凤朝歌:“姐姐可有了法子?”
凤朝歌摇了摇头:“这棋发诡异,完全找不到方向。”
凤乾雍和平南王不仅在行军打仗的治理方法上多有分歧,就连下棋也是互不服输,每有机会便要杀上几局,谁若是赢了便要炫耀上一年,因为常年征战,也就只有年关十分才能见上几次。这几年。平南王渐渐退了下来,赋闲在京中,这也是平南王颇为得意的地方,他嘲笑凤乾雍一把岁数还要征战沙场,生了两个无用的丫头片子。凤乾雍却嘲笑他,躲在儿子后面享清福,自己却是宝刀未老。
两人这一吵,也是十几年,这其中定少不了圣上的‘功劳’。圣上为了制衡簪缨世家,让他们相互掣肘,从中挑拨是常事,而这些也是凤朝阳为皇后时经常看萧与哲管用的手法。
平南王妃看着站在一旁不语的凤朝阳,笑道:“景尧是最善下棋,可巧他今不在,不知道凤姑娘可有法子?”
凤朝阳回头,正中平南王妃的眸子,王妃眸中含笑,温柔似水,但凤朝阳见过的后宫女人何其多,她自是明白王妃的意思。曾经的凤朝阳不仅在男女之事上冒冒失失,失了女儿家的矜持,在其他方面也是样样不通。别说这出自名手的棋迷,就算单纯的下棋,她也是半子不会落。王妃想告诉她的,不过是自己平庸配不上萧景尧,让她消了念头罢了。
只可惜,王妃爱子之心她懂,但却不一定要替她成全。这事关凤家的颜面,凤家小辈中只有她,姐姐和大哥三个嫡子嫡孙。王妃如今指名要她来,她若是解不出,那丢的便是凤家的颜面。
凤朝阳看着平南王妃莞尔一笑:“那臣女便试一试。”她说完靠近棋盘从棋娄中拾起一颗黑子。略看了看,随后轻轻一笑,将黑子落在天元上。
众人愣了一秒,随后皆恍然大悟,凤乾雍看着凤朝阳的目光满是骄傲,就连平南王也赞叹道:“没想到小小丫头,竟如此灵慧,真是比我们这些老头子强了。”
平南王妃面色似乎有些不好看,却也道:“不错。”
虽然众人极度夸赞,但凤朝阳面上始终保持着温婉的笑意,她柔声道:“其实臣女不过是一时侥幸,王爷谬赞了。”
平南王听了更是大笑,他点了点头很是满意:“虽说你爹死板,却教导出你这样的好姑娘。”随后看向凤乾雍:“可是许了人家?”
平南王妃一听脸色一变,刚想出言打断,便听凤朝阳道:“多谢王爷夸赞,臣女还年幼,不懂得地方诸多,王爷若是不嫌弃,臣女定洗耳恭听。”
话中拒绝之意了然,平南王一听,只好笑道:“我珍藏了一副淬玉棋子,棋上黑白天成,便赏予你吧。”
凤朝阳一听便知价值不菲,忙俯身道:“多谢王爷厚爱,只是这东西贵重,臣女万万当不起。”
“去取来。”平南王告诉身后的管家,又看向凤朝阳:“不必推脱,即送你,你便当得。”
凤朝阳将目光落在凤乾雍身上,凤乾雍见了便道:“和这老贼客气什么?”随后大手一挥:“收着!”
从凤朝阳出言打断亲事开始,平南王妃的脸色便缓和了许多,此时再细瞧她,似乎和传闻中所说的不太一样。
平南王的心情似乎很好,竟破天荒的要留凤乾雍在府中用晚膳,凤朝阳虽心急,却也只能随着,这萧景尧不知是去了哪里,也不知何时回来,若是在府中碰个正着,岂不是羊落虎口?
幸好,一席晚膳下来,萧景尧也没有出现,凤朝阳出了平南王府的大门上了马车,悬着的心才算落下。
算是逃过一劫。
回了府中,父女三人给老夫人请了安,便各自回了院落,半路凤乾雍叫住凤朝阳,似有些心疼和不忍:“是爹的疏忽…”
凤朝阳当即明白凤乾雍的意思,她笑着道:“爹爹常年在外为家族拼搏,是女儿分不清善恶哪里怪得了爹爹?”
夜晚月光朦胧,凤乾雍看着突然懂事的女儿不知为何心中一痛,去年此时,她还是个只会撒娇耍脾气的小女孩,为何仅是短短一年未见……就变成如今这样懂事的让人心疼?
凤乾雍竟一时开不了口。
凤朝阳看着眼前这个满是歉意的父亲,只觉泪水要压制不住的涌上来,她撇开头:“爹爹时候不早了,您快回去休息吧。”她说完,便带着转身快步走向玲珑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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