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车停在了小区门口。
薛莲有些费劲地将胡媚带回了家,扔在沙发上。
一边流泪一边笑着说,“小狐狸精,你先睡会儿,等我把他找回来再来照顾你。”
然后她站起身,一路奔跑。
楼梯间的感应灯跟随着她奔跑的步子亮起来。
人有些恍惚,自己是不是回到了十六岁那一年。
跑到楼下,才发现,她根本不知道周峋住在哪里,又要到哪里去找他。
情绪上涌,理智全无。
她站着灌木丛旁边哭,“周峋,周峋。”
路灯拉出一道高大的剪影,与她的影子并肩。
“哭什么?”
周峋就站在她的眼前。
“不是挺硬气么?背过我就哭?”
刚刚他怕两个女孩子深夜回家不安全,就开了车跟在身后,他坐在车里,看着薛莲带着胡媚上楼。
雪花有些遮了车窗,他打开雨刷,点根烟,就那么静静地坐着。
再次看向那栋楼的时候,楼梯间的感应灯一层一层很快地亮起来。
像是感应到什么,他心跳的厉害,连大衣都没披,就那么急匆匆地下了车。
薛莲走在冰雪里,周峋确定,她是来找他的。
冬天,深夜,雪。
她哭着说,“周峋,我想嫁给你。”
周峋怔愣住,像傻了一样。
看面前的男人没什么反应,薛莲哭得更厉害了,他已经不喜欢她了么?
好半天,男人有些僵硬地开口,“不是,我说,嫁给我这件事儿让你这么难过么?”
哭声不止,他只得在心里叹口气,惯着吧。
周峋强装镇定,蹲在她身前,捧起她的脸,擦擦眼泪,人嘶哑着嗓子开口,“别哭了,怪让人难受的。”
“那你娶不娶啊?”
“你什么事儿都要自己来,薛杨葬礼自己办,哥哥欠债自己还,自己生病不让陪,怎么,现在求婚这事儿你也要自己来?太霸道了吧。”
她只是抽噎着,没作声。
“你总得给我个机会,好好把你带回去。”
薛莲小声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十六岁,那会儿我就喜欢你了”。
“你够了,让你别再表白了,能不能别什么都抢在我前面?”
她有些乐了,擦擦眼泪,头耷拉在他胸口上,“那换你来,我听着。”
周峋将怀抱里的人轻轻晃一下,抱得更稳,嘴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那你可要听仔细了,这话一说,就是一辈子了。”
首先,我要感谢这命运让我遇见你。然后,谢谢你那么勇敢地变得健康起来。曾经我想,绝对不能让你走,你走了,我还上哪儿找这么一个人去啊,再后来,看着你一点点失掉鲜活气的样子,我想,那就让你走,大不了什么都不要了,我跟着你走。你看,你怕什么,我已经做好一辈子跟着你的准备。只是这一次,你又抢先了,你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变得会哭会笑,还拉着我跟我说,你要嫁给我。周峋何德何能,能让一个这样勇敢美好的女孩子扯着自己的衣袖嫁给他呢?
我总觉得,我一直都过得不好,孤独又冷情,但现在看来,我很庆幸我是周峋。
因为被薛莲爱的那个人,叫周峋。
这一刻,因爱而生。
这雪下大了,很快就铺了两个人满身,清隽美好的容颜,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白了头。
两个人慢悠悠地谈了四年恋爱。
周峋终于憋不住了,“喂,快十年了。”
认识你快要十年了。
已经是律师的薛莲手里一边翻文件,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那就结呗。”
“好,结。”
一对小情侣,哦,不对,是一对老情侣,很是随便地就定了结婚这件事。
婚礼时,云韵仍旧没有去,但是周凌峰遵照传统准备了两份红包。
刘开勇一家以娘家人的身份坐在主桌,余春兰还是那么个对薛莲指指点点的样子,她也习惯了,不再去为之伤心。
一旁的周凌峰有些怒了,板着脸放下筷子,“小莲,你在我们家也是被当成个宝的,出了家门就这么任人糟蹋?”
薛莲一头雾水。
余春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周凌峰不愧是霸道总裁,气场那叫一个强大,“薛莲,都要成家的人了,还不会好好保护自己么?像话么?”
周峋手枕在脑后,笑得吊儿郎当,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吭声。
一大桌的山珍海味就动了几筷子,还有服务员在旁边站着,等着剩下的几道甜点。
小插曲一过去,婚礼也继续进行。
那天的婚礼,她在敬酒时换了旗袍,据周峋的回忆,那是相当的有风情。
薛莲一脸鄙夷地看着他,悄悄的在他耳边说,“收敛点,你这眼神都快把我扒光了。”
“迟早的事,夫人不要急。”
她看着他笑得吊儿郎当,想,他流氓的样子也很招人喜欢。
婚后的日子很寻常,两个人如同每一对夫妻那样,吵架又和好。
只是薛莲始终没有进过周家老宅的门。
每年云韵的生日,她都买份礼物,让周峋带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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