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韵履行了自己的诺言,以这样偏激的方式,记了周沐一辈子,代价是让自己痛苦。
甚至在后来,他们有了孩子,也只是由周峋每个月带回去见一次。
除了云韵依旧不待见薛莲,一切都很平静。
幸福的生活,并不是全部都圆满。
也许,这是一个母亲的归宿。
薛莲六十岁那一年,饱受病痛折磨。
吃不下东西,喝杯茶就能顶一天,人本身就清瘦,这样一来就只剩皮包骨头。
周峋已经变成一个倔老头,她吃不下东西,他就跟着一起绝食。
“怎么着,还真想一起死啊?”
“说的是什么话?”
“哟,周先生怎么还变得迷信了?”
看着病床上的人白着一张脸逗他开心,他就更加难受。
薛莲不知道,周峋在得知她患上躁郁症的那一年,就信了佛。
逢年过节香钱不落,人还会徒步去庙里,虔诚跪拜。
那一年他一边为她求医一边为她拜佛。
说得清的,说不清的法子,他都试了。
薛莲去世的那一天,人很精神,穿的是周峋给她买的新衣裳。
两个人牵着手回了津城高中,坐在操场的台阶上,薛莲还给他指当年撞到他的那个宣告栏。
“当年高三的年级第一名是我,不知道你看了那么久,有没有看到我的名字。”
周峋握着她的手,“嗯。”
“够了,这生活真是待我不薄,白给了我这么几十年的幸福日子。”
爱一个人,真的是风险很大的一件事情。
一不小心,就搭进去几年。
被浪费都心甘情愿。
到了最后,薛莲想,她很满意自己在十六岁的时候爱上的那个人。
周峋低声说,“以后会更幸福。”
“嗯。”
那是七月,盛夏,刚放暑假,学校里的槐花开得层层叠叠,学生走了都没人爬树去摘,槐花摘回去可以做菜,这样一来,就连着盛放也变得如此孤寂。
昏黄的夕阳隐了小半在楼宇建筑之间。
“明天早上起来,记得吃早饭。”薛莲看着远远的夕阳,眼前有些模糊。
“嗯。”
沉沉的黑夜马上就要来临。
太阳啊,请不要落下。
永恒,只存在于消失的那一瞬间。
周峋,我守了诺言,这就是我的一生了。
又是一年三月,薛莲去世后,他回了津城,云海市的公司由自己的儿子打理。
真快,就这么一季,我们的孩子都长大了。
周峋看着眼前的晚霞,想着那时年纪轻轻、风华正茂的日子。
这一辈子,还是太短了。
杜鹃啼月一声声,等闲又是三月尽。
时间带走了年岁,却返还给我们记忆,直到有一天,生命化为尘埃,那记忆就去到了风里。
风带着记忆,亘古地走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结束了。
感谢。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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