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目光复杂的往门上看了看,叹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去书房陪爸聊聊”。
往事随风,这句话,只是对死去的人而言。对于活着的人来说,故去的人去到他们的记忆里,成为连清醒时都逃不过的梦魇。
周峋,薛莲,还有周家一家,哪一个都不能幸免。
他跟在父亲的后面,只觉沉重。
“你最近公司怎么样?”周父坐在他对面。
“挺好的”。
周父点点头,半晌,“你妈妈她,越来越思念小沐了”。
周峋垂着头,像是小时候犯错时的样子。
“你多回家陪陪她,你的母亲,一生顺遂,这件事对她的心理打击太大了”。
“康医生最近还来么?”
周父无奈地摇摇头,“你母亲不配合治疗”。
心理治疗,建立在病人积极的想要痊愈的基础上。
片刻,有人上来叫吃饭。
周父去隔壁将周母带出来,不出所料,眼睛红红的,周峋在周沐死后几年,与母亲之间似乎远了不少,这其中缘由,让人费解。他只觉得,母亲不再是从前那一个人,周母自顾自地沉浸在悲伤之中,所有人都试图叫醒她,可是没有用。
吃过饭后,周峋很快便离开了。
他开着车往公司去,可一路上脑子越来越乱,方向盘一打,他拐进了紫金花园方向的路。
“薛莲?”他打开门,试探性的喊了声。
没人应他。
卧室也没人。
推开书房,他松了口气,薛莲正盘腿坐在地上摆弄电脑,还戴着耳机。
“坐地上干什么,待会儿着凉了……“周峋把人拎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她一脸诧异。
周峋把她放在沙发上,转身准备去拿地上的电脑,薛莲心里一惊,界面上还是她刚刚做的工作简历,下意识拽着他的领子就吻上去了。
“怎么这么久都学不会换气?”他拍拍她的背。
她一脸红晕地趴在周峋肩头,呼吸绵长。
电脑屏幕已经自动暗下去,薛莲松口气,想要从他怀里退出来,挣扎了两下,动不了。
“放手啊”。
“谁先动的手?”
“……难不成你想白日宣淫?”
“也不是不行”。
“……”,薛莲所有的声音都没了。
整整胡闹了一个下午,临近黄昏,周峋终于消停了会儿。
她赌气,背对着人睡,周峋将她整个人笼罩在怀里,没一会儿手又不老实起来。
薛莲感受到这只在她胸口游移的大手,只觉得头疼,“诶,这位大哥,细水长流你知不知道呀?”
“这词儿能用在我们之间?咱俩顶多算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他的双手滚烫,薄唇温润,一句话就给两个人的以后判了死刑。
她愣了愣,双手挂在他脖子上,旋即笑开,“没错”。
“那还说什么?”,周峋漾着一双桃花眼,邪气十足的吻下去。
两人各怀心事,都揣着矛盾的弯弯绕。
冬天的夜晚很长。
第8章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薛莲看着手上的诗集,愣了好一会儿。
明明才二十一岁,却总觉得青春已经离她好远好远了。
书房里静静地,夕阳慢悠悠的走着,她透过落地窗看着外面,世界显得有些灰扑扑的。
她想起周峋第一次跟她主动讲话,就是在高三的那年冬天。
自从第一次在薛杨的期中家长会上见过周峋之后,很少做梦的她便总是在梦里看见一个男人的背影,她几次想要靠近,想要看清,可每到最后,就迎来了天明。不对,醒来之后是天明还好些,还有几次是凌晨四点多,整个人怅然若失,也不能再继续睡下去。
她一直在想,那究竟是谁呢?又或者,她其实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
梦里的那个男人,穿一身周正的黑色西装,宽肩窄腰,吊儿郎当的靠在课桌上,笑得很邪门儿。
英语课上,书本上的汤姆看着看着,就变成那个男人,薛莲吓得啪一声合上书。
体育课时,排球场上八个男生打对赛,瞅着瞅着,八个人都变成了一张脸,笑得痞气又邪门儿。
午饭时间,同学拉她一起去吃饭,她挥挥手,趴在桌上。
还能不能行了?????
淡定一点不行么????
不就是个男的么???
她在心里三连问。
薛莲想给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一点。
晚上放学,她跑到六楼的高三(41)班——艺术生班级,趴窗户上戳一个女孩子的头,玩手机玩得正嗨的舒春吓个半死,以为班主任又来了。
“我说你就不能喊一声么?非得这么暗戳戳的?”舒春惊魂未定。
“你们快艺考了吧?还玩儿手机?”
舒春翻个白眼,挽上她的胳膊,两个人一起往操场走。
“哎,在画室里一待就是一整天,七点起床,晚上十一点才回宿舍,谁说艺术生很轻松的?出来挨打!”
旁边篮球场飞过来一颗球,四五个男生一起喊,“同学,帮忙捡个球”,他们的背后有成群的白鸽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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