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动荡不安。
她将画小心翼翼地摘下来,夹到日记本里,不见天日,连带着她那份隐秘的心事。
就这样,她在淡淡地想念里煎熬着。
再后来回想起有关于他,薛莲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最少女,有血有肉,也最正常。
父母去世后,她的世界千里冰封,葬礼后不久,她就返校继续上课了,每天的机动路线跟从前没什么差别,照常上课吃饭,她的班主任一开始还很担心她,后来也渐渐放下心来。
没有人知道,她渐渐失去了感知外界的能力,看起来活泼开朗,可早已不能快乐。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平静地写作业,但情绪一天之内可以跌宕起伏好多次。
依旧像从前一样走在路上,可是看不到花草树木,只剩下一条长长的路和她自己。
抽烟、喝酒是那个时候学会的,舒春也是那时躲在学校亭子里抽烟认识的。
直到遇见周峋。
他成了她的世界重新变得鲜活的可能性。
薛莲为自己再次荡漾的感知而惊喜,她想,这是个机会。
在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女孩把爱情当作救命稻草?
接到周峋的电话是在周六的晚上,她正坐在窗户边的书桌旁写作业。
突兀的手机铃声将沉沉黑夜撕开一个洞,某些滚烫的东西顺着流进来。
薛莲看着来电显示上的未知号码,接起,”喂,你好?“
”你好“。
声音通过电磁波清晰地传到薛莲的耳朵里,她像是感知到了什么。
她站起身,打开窗户,在路灯的照射下地面有些反光,地上薄薄一层雨水,黑夜被雨水染上了灵动的气息。
她语气甚为笃定,“周峋”。
那边沉默片刻,“是我”。
是你。
月亮弯弯的挂在天边,它其实一直都没有变,变得仅仅是皮相。
佛在人的耳边说,他来了。
他的话很简短,三言两语就道明了来意——周沐不见了。
薛莲这才想起,薛杨自从下午出去跟同学玩之后,还没回来过。
她捏着电话,心里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你怎么会想到,周沐不见了,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打火机有点烟的声音。
薛莲想起了梦里那个把她按在门上亲吻的性感男人,耳朵有些发烫。
等不到回答她也不恼,“其实你知道吧?他们俩在谈恋爱。”
“嗯”。
“我知道他们在哪里,你过来接我吧”。
“你直接告诉我地址,我去找他们”,男人的嗓音染了烟草的味道。
“我也要去”。
“嗯?”
“我怕你妹妹对我弟做什么”,她脱口而出。
“……”。
“也怕你对我弟弟做什么”,反应过来之后,她觉得筹码不够。
“……把你家地址发过来”。
发完短信后,薛莲将手机往床上一扔,就开始翻箱倒柜,然后在一片废墟中挑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裙子长度在膝盖上方半个手掌处,外套搭了件藏蓝色的针织衫,头发因为刚刚洗过而柔顺光亮。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双眼睛亮得惊人,一双腿修长柔韧。
整个人鲜活而浪荡。
“下来”。
她紧紧捏着手机往外走,这个点舅舅舅妈还在做生意,没人干涉她。
那个人靠在车身上抽烟,肤白,虽然穿着一身黑,但整个人看起来艳丽得惊心动魄。
“周峋”,薛莲喊他的名字。
“嗯”。他的声音质感如墨水般深沉。
她心头一颤,这一次,有人回应了。
落空了那么多次,都不抵这一次的回应所带来的震撼。
上车之后,薛莲说了目的地,车内便沉默下来。
她坐在副驾驶,头偏向车窗,专心致志——车窗上是他脸的侧影。
”你叫什么?“
”薛莲“。
又没了话。
让你弟以后少跟我们家周沐玩儿“。
”……亲家“。
周峋方向盘差点儿没握稳,”……“。
这一夜结束得很晚,最后周峋将两姐弟送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他在薛莲的身影快要消失在楼道里时,才真正地好好看了她一眼。
没什么多余的装饰,也没有化妆,可就是跟第一次见她时的感觉不一样,周峋是个很敏锐的人,这不仅仅体现在公司经营上,那份若即若离的刻意与骄矜很轻易地就暴露在他面前。
他轻笑了一声,”这他妈算什么事儿“。
屋内,薛莲将弟弟抱着亲了又亲。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糊的报纸,她乐出声。
她至今也无法讲出爱情是什么,但是在遇见周峋的那一刻,她清晰地感知到了它。
爱情,不可说,你只有在遇见它的那一刻,才会真正明白。
海洋躺在天空中,银河落进心上人的眼睛里,都在那一刻。
爱情,或许是六合之外。
第9章
把简历发给林浩没多久,这件事儿就有了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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