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经停了,风将天边的阴云吹散,苍穹虽是青灰色,却干干净净,教人轻松爽利。
“是不是又要几年不联系?”
“薛莲我告诉你,你他妈这次要是敢玩儿失踪,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你!!”
“成绩不好怎么了?老子还不信你没那毕业证,老天就不让你当人了!!”
舒春已经语无伦次,边哭边骂。
“春,你冷静点”,薛莲轻声哄她。
“我他妈就说那是个混蛋,我好好的朋友,让他弄成什么样子了。”
“……跟他没什么关系,是我自己”,薛莲默默对周峋感到抱歉。
“我不管,就是他!”
“……嗯,就是他。”薛莲蹲到花园边,看着带雨水的小花苞,心中一片温软。
“薛莲,你别走,我需要你,我说了会给你一个天下,就一定会给你”,对面的人在擤鼻涕。
“嗯”,她笑。
“你是不是不信?”
“我信,真的信,不然也不会回去找你”,薛莲说。
薛莲觉得自己何德何能。
她想起刚刚医生跟她说的话,你只是生病了,像是感冒发烧。
舒春打来电话的时候,她正望着天,不让眼泪留下来。
原来,一切都还来得及。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掉落悬崖的鸟,却没曾想过,沿途的枯枝会接住她残破的身躯。
上天以另一种方式告诉她,在你觉得来不及的时候,也不可以放弃。
人不能绝自己的路。
第30章
开学后,舒春在画室的课程安排少了些。
艺术生的联考也结束了,原子画室也不再那么忙,但还是有未雨绸缪的家长带着孩子过来上课,加上几个负责人都是有本职工作的,画室都是大家根据自己的空闲时间开课,所以她不能完全不管画室。
除开周六日,她和画室的其他几个负责人商量好,就在晚上过去带课。
自从她给薛莲打了那个电话之后,便将薛莲的事情一直挂在心上。
由于她本身功底好,毕业设计那边也就不紧不慢,只时不时与导师线上交流交流,沟通一下自己的进度。
精力大部分耗在了薛莲的身上。
舒春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主动联系周峋的。
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当最好的朋友有了另一半的时候,心中便觉有些空荡荡的,像是曾经只被自己知道的小宝藏被人发现了,还要抢过去。
她讨厌周峋的一点在于,她的小宝藏被抢就被抢了吧,就不能好好对她么?
虽然薛莲一直在强调周峋对她挺好的,但,舒春觉得不够。
有这么一种存在,你觉得把全世界的好都给她,仍旧觉得不够。
薛莲之于舒春,就是这样的存在。
狠狠喝了两盒蓝莓酸奶,她总算把电话拨了出去。
“你好“。
”周峋是吧?“
”哪位?“
”舒春,薛莲的好朋友。“
对面沉默半天,”是不是她出了什么事?“
舒春冷哼一声,“她好着呢,只要你别找她。”
又是沉默,好半天,“你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么?”
差点把正事给忘了,“薛杨那边,以后我会管,你就不用操心了。”
“薛莲让你打电话给我的?”
“你管呢?”舒春压不住的火气。
“让她亲自跟我说。”
“反正你别管了,也别再想联系她,没了你,她才会变回原来的她”,舒春说完便挂了电话。
她想了半天,又很郁闷,一头栽进沙发里瞎扑腾。
另一边,周峋怔怔地。
原来的样子?
你原来究竟是怎样的?
周峋深吸一口气,面上恢复清淡。
其实薛莲跟周峋两个人挺像的,表里不一,若是真心想骗你,你永远都不知道他们真实的模样。
好面子,好到死的那种,所以,说句不好听的,活该遭罪。
调节了半天,没用,也不知道他一个人,为何非要如此不动声色。
他咬牙切齿,低声道,“这个死女人。”
骂完,只觉得更加想念。
舒春和薛莲俩人认识的过程相当不美好。
那个时候是高一末,临文理分科的时间点。
晚自习时间,薛莲偷偷溜到学校的名人草堂那里抽烟,她抽烟是从父母去世后开始的,徐徐攀升的朦胧烟雾能够让她冷静,让她思考。
她很早就踩过点了,草堂因为在校园比较偏的位置,附近也就没有摄像头,还栽了一排细竹,绝妙的遮挡物。
亭子里有些凉,在这里除了虫鸣没什么其他的声响,连铃声都模糊。
薛莲从教室后门出来,下两层楼,从教学楼的左侧经过小卖部,穿过铺设着塑胶跑道的操场,再走一段鹅卵石小路就到了,鹅卵石小路和暗红色的亭子都被两旁的密竹夹在中间,幽静又阴森。
一般来说,小情侣不爱来。
她坐在长长的木座凳上,圆柱形的檐柱掩了她的身影。
打火机轻响一声,指尖熟练地夹着一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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