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护卫上前用枷锁束缚了他的双手,连双脚也被戴上沉重的铁镣,拉着他向门外走去。连日的空腹让东方阑几乎支持不住,就这样踉踉跄跄地被拉拽到金銮殿上…
“这是要定我的罪了吧…”东方阑安静地跪在皇廷正中。他眉眼低垂,不愿去看那些为了一己之私而陷国家于不顾的卑鄙小人。
“东方阑,你可知罪?”大厅里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他唇角牵起一抹嘲讽的笑,回说道“太后,就算我说我无罪,你会相信我吗?”
“大胆!”太后还未开口,李大人抢先说道“跟太后娘娘说话,竟然敢自称‘我’?如此大不敬,不是叛贼是什么?”
“叛贼?呵呵呵…”东方阑细细咀嚼这两个字,止不住笑出声来,“李大人,如果我是叛贼,那你是什么?”
“你…你…”李大人被说道痛处,气急败坏,结巴着哭诉,“大胆包天!一个叛贼,竟敢辱我清誉…太后娘娘…请替老臣做主啊…”他哭的太过卖力,脸几乎挤成了一个苦瓜,要多滑稽有多滑稽。若非朝堂有失仪之罪,恐怕好多大臣都要笑出声来…他边哭边说,“老臣一家三代对朝廷忠心耿耿,今日竟被这叛徒污蔑。奇耻大辱,若不能洗刷,叫老臣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求皇上、太后为老臣做主啊…”
太后听的心烦,嗔怒道,“好了好了…哀家明白你的忠心,在朝堂上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说完,她转向东方阑,“东方阑,你也不用强辩。如今,叛变的罪责早已做实,你的同党桑哲也已伏法,哀家断然不会凭你空口白牙,就赦了你的死罪。”
“不过…”她略顿了顿,说道“哀家并不亲手处置你。昨天皇帝与邵国艾兴将军商议和谈之事。他说了,当年你杀过他几个兄弟,希望把你带回邵国去审判。如今两国刚刚修好,哀家只好做个顺水人情,把你交于邵国,这也算是你为祁国尽的最后一点力吧…”
东方阑闻言,抬眸直视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妇人,清冷的目光里流露出浓重的哀愁…不知道的人只会认为他在为自己未卜的前途担忧。真正了解他的人才会明白,他所忧虑的是祁国黯淡的未来…
可眼下,他却什么也不能做…东方阑慢慢俯首叩了一个头,“太后…如果有一天,你能想通邵国拿我做交换的目的,你也许会后悔今天的决定…不过…请放心…臣虽死不负祁国…”说完,他起身,缓步走出大殿。太后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没有说话,可是内心深处似乎已经明白自己彻底地错了…
大殿外,未央早已在此等待。眼见东方阑迈出殿门,他疾步上前,对他友善地笑了笑。仿佛等来的不是敌人,而是认识多年的老友,“怎么样?还是跟我回邵国去吧…”
东方阑也笑了笑没说话。他虽明白自己不会为邵国所用,但这个人至少可以不做敌人。未央说完,一挥手。守在一旁的护卫走上前来,把东方阑压上一旁准备的囚车。未央交代完他们不可怠慢东方阑,转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金銮殿,唇角牵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邵国德胜门外,一大早,整条官道两边,被来自京城各处的百姓挤了个水泄不通…原因是十天前,信使飞马传书,告知邵景帝,艾兴将军兵不血刃让祁国皇帝向邵国称臣纳贡,特别是还押解回在祁邵两国都被称为战神的东方阑。邵景帝闻之大喜,下令各城各县发放榜文,将此等大喜之事昭告天下,普天同庆。
得知今日大军班师回朝的百姓,凡是赶得过来的,都想一睹凯旋之师的风采,当然…还有一个隐藏的目的,他们都期待着瞻仰一下传闻中“祁国战神”的容颜。
正在所有人都殷切期盼之时,不知是谁突然高喊一声,“快看!来了!”一时间,本来还算平静的人群像炸开了锅!老百姓纷纷向前拥着,挤着,都想看一看东方阑到底是何许人也…要不是街道边维护秩序的士兵们不住地用手中的长矛横挡着不断前涌的人潮,现场几乎要失控…越来越近了…人们已经听到了整齐有力的马蹄声,看到了黑压压一片金戈铁甲的战士缓步有序地前进着,他们的气势如此慑人,让本来还沸腾无比的人群瞬间静了下来…
人们都好奇地望向那锁在囚车里的男人…凌乱的发丝遮住了他大半的面庞…可是仍然看的到他的脸色苍白而透明…欣长的身影直直站立在囚车的正中央…白色的囚衣因一路舟车劳顿已沾满灰尘…可却丝毫蒙蔽不住他那种与生俱来的孤傲气质…人们的视线不自觉地跟着他行进的方向移动,久久行着注目礼…似乎他才是这场盛会的主角…
进入德胜门,就是内城了。内城是皇亲国戚,高官权臣的居住地,普通老百姓未得允许,不准入内。班师回朝的大军也在德胜门前止步待命,只有艾兴将军带领几名副将骑马入城,未央负责押送朝廷重犯东方阑,也得以跟在囚车后骑马缓步入城。
没过多久,行驶的马车便停了下来。东方阑抬起微阖的双眸,看见一扇高大的城门出现在眼前,两边的城墙足有三丈余。艾兴等人此时已纷纷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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