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奸雄的日子_九斛珠【完结】(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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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她胆敢辜负,处境便该凶险了。

  这事非同寻常,攸桐不自觉露出严肃神色,将那张纸收好。

  “父亲既回府养伤,可见伤得不轻。他是永宁兵马的主心骨,如今夫君不在府里,这消息若张扬出去,恐怕会令军心不稳,更甚者,可能让别处虎视眈眈的人生出不轨之心,趁虚而入。”攸桐顿了下,微微屈膝,“老夫人既以此重任相托,孙媳绝不敢怠慢!”

  话音落下,屋里安静得针落可闻。

  老夫人紧绷的肃然神情微微松了些许,片刻后才道:“还算有点见识。”

  “过两日昭儿会摔伤腿,你跟澜音感情好,多去看看吧。”她说。

  这便是掩人耳目的招数了,攸桐会意,再度郑重许诺,请她放心。

  ……

  寿安堂里的氛围,在那半天紧绷后,便恢复了往常的和气融洽。

  除了攸桐和主持中馈的沈氏之外,长房的几位儿媳和沈月仪显然都不知情,老夫人也不露半点异样,谈笑如常。甚至端午那日,还许沈氏带着女眷们去观看龙舟赛,跟世家高门的女眷们谈笑风生。

  谁知当日傍晚,傅昭带随从射猎时,便不慎摔伤了腿。

  事情出来后,傅家当即请了秦良玉过去,因傅煜和傅德清不在,傅德明又忙于政务,便谢绝旁人探视,闭门谢客。旁的人家知道负伤之初不宜打搅添乱,派人问候表露态度后,都识趣地回去了。

  攸桐却知道这背后的猫腻,听得消息,当即赶往斜阳斋。

  到得那边,傅老夫人身边的仆妇守在门口,不许旁人进入,见是攸桐,默默放行。

  攸桐走进去,里头静悄悄的,说话声压得很低。门口碍事的屏风已然撤去,里头坐着傅老夫人,旁边是紧握着拳头沉默不语的傅昭,傅澜音则紧张地望着床榻,眼眶泛红,似是强忍着泪水。再往里,榻边围着许郎中、秦良玉和秦九,还有两位军医打扮的人。

  透过人影的空隙,傅德清躺在榻上,安安静静,半点不复寻常的精神威猛姿态。

  攸桐心里一揪,放轻脚步走过去,从缝隙里看到傅德清面色苍白,双眼紧闭。

  手忽然被人握紧,看过去,却是傅澜音察觉动静,牵住了她。

  她显然是今日才知道噩耗的,碍着祖母和外人不敢流露脆弱,目光对上她的时候,眼眶里蓄着的眼泪便忽然滚落下来。她将攸桐握得死紧,仿佛唯有如此,才能压住心底的担忧恐惧。

  攸桐忍不住,伸手揽她靠在自己肩上。

  傅澜音身子微微颤抖,眼泪渗进薄薄的春衫,却死死咬牙不肯哭出半点动静。

  攸桐只觉温热潮湿的眼泪愈来愈多,便轻拍着她,温声安慰道:“会没事的。”

  床榻边上,郎中军医忙碌了半天,才安顿好傅德清。

  傅老夫人的阅历摆在那里,倒是格外镇定,手里拄着拐杖,忙引着他们往侧间走。

  到那边,军医先禀报了傅德清最初的伤情和途中的病势。他久在军中,擅长治外伤筋骨,于内脏肺腑不甚精通,而傅德清此次不止伤了腿脚,还损及内腑,虽也有郎中紧着治疗,到底没十全的把握,迫不得已,才精心备了辆车,小心翼翼地护送他回齐州。

  途中虽控制着伤势,傅德清的精神也渐渐好了些,却仍时常昏迷,叫人提心吊胆。

  到了这里,军医总算松了口气,禀报完,抬袖擦去额角的汗。

  而后,便是许郎中和最擅调理内腑的秦良玉。

  秦九代为禀报,而后按着秦良玉的意思转述,跟许郎中议定了如何用药、如何调理,便定了药方和调理身子的药膳。

  这些事攸桐不敢插手,直到傅老夫人将药膳单子递给她,才细问有无特殊要求。

  秦良玉遂将要紧之处说了,攸桐默默记下。

  当晚,许郎中和几位军医都留在了府里,秦良玉如常回府,没露半点异样。

  傅澜音姐弟俩担心父亲,守在榻边不肯走,攸桐回南楼,请杜双溪熬了点汤,便以照顾傅昭为名,送往斜阳斋,半个人都没带。到得那边,傅德清虽醒了,却不甚清醒,时好时坏地,由军医服侍着喝了药和汤,又昏沉睡过去。

  这般情形,着实令人提心吊胆,片刻都不敢松懈。

  整个斜阳斋里,气氛都颇为沉重,而傅德清睡睡醒醒,脸色并未好转。

  直到夜色深浓,傅澜音姐弟俩执拗地守着不肯走,老夫人撑不住先回了,攸桐陪着等了会儿,又不好在此过夜,便只能先回南楼。

  如是过了两日,傅德清昏睡的次数才渐渐少了。

  只是精神依旧不大好,连独自起身都颇艰难,更别说下地走动。

  攸桐每日里踩着点的送饭,半点不曾松懈——从嫁过来那日,傅德清待她的态度便颇和气,后来两回阖家用饭,虽没说几句话,但傅德清那慈父宽厚的姿态着实令她动容。更别说,他此次重伤是为守护百姓,拼上自身性命,换来边塞数年安宁。

  这样的男人,着实令人敬佩。

  攸桐守着儿媳的本分,精心照顾,在斜阳斋时,宽慰傅澜音姐弟,劝他们不必担忧,父亲身强体健,定能很快好转。回到南楼时,却渐渐地开始想念傅煜——

  倘若他在府里,傅家便能有底气,不惧任何觊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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