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野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他甚至准备伸手探一探她额头温度,看看是不是发烧了。
林纾叹了一口气,沉痛道:“快了快了”,然后幽怨地看向靳野,委屈巴巴问:“靳野,没考好,你真要把我腿打折啊?”说完,还摸了摸膝盖,仿佛已经断了有些疼。
靳野:“……”
他他妈的做错了什么?可是这姑娘泛着青色的眼圈,也不像是在骗他,她当真信了?他简直……百口莫辩。
其他几个手下满脸玩味的看着他,眼神里全是——哥,您可真狠,这种话都说得出来,瞧把人吓得。
靳野:“……”
阿丘、大轩、曹茂还有两个人没想到他们一早上吃个早饭都能吃出谈资,大哥的女人简直就是个事儿精,一茬接一茬的。
把腿打折那话题刚过去不久,也不知道是放着贝多芬还是巴特曲子的音响突然传来手机铃声,几个人统一停下说话,看向林纾。
林纾正抓着三明治,两个手都沾着果酱,一时半会找不到纸巾擦手,靳野看不下去,直接起身拿过手机,见来电提示也没有备注,便关了蓝牙,给她开了免提,放在了她手边。
林纾一瞥,是一个国际号码,显示归属地是比利时,便知道是谁了。
她坐在高脚凳上,其他几个人也都安安静静的等着电话那头的人开口。
一个听着就觉得声音主人温柔无比的女人,用着英文,说:“小甜心,是我。”还没来得及惊讶,对着手机的林纾就道:“嗨,妈。”
几个人呼吸一滞,下意识看向靳野,他们虽然没文化,妈妈这个词还是听得懂的,这是什么情况,但很显然,面无表情盯着手机屏幕的靳野也在状况外。
何戴琳是一个钢琴家,还没和林立仁离婚前,呆在文工团,离婚后便退了,专心深造,偶尔会带几个学生。这些年长期跟着乐团全球各地巡演,呆在国外的时间比在国内都长,渐渐的英文反而用的更习惯了,林纾也见怪不怪,此时她刚结束演出回酒店,想起了自己的女儿便打了个电话过来。
两人说话语速都有些快,叽里呱啦的,林纾估计他们听不懂便也不介意开免提了,家里长家里短的林纾丝毫不记得他男朋友是个学霸这件事,也没有意识到一个学霸怎么可能听不懂。
几个人沉默着喝豆浆,突然见漫不经心听那头讲话的林纾猛得咳嗽起来,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吓人的事情被咖啡呛到了,一个劲的咳嗽,脸都红了。
靳野给她顺着气,电话里也安安静静,似乎等着她咳完,终于喘过来的林纾扯着嗓子用中文问:“你说什么?”
何戴琳温柔的也改用中文重复:“妈妈说,今晚上爱德华跟我求婚了。”
那头躺在睡椅上的何戴琳丝毫不知道她这么一句波澜不惊的话宛如平地一声雷,炸得几个人发懵。他们只知道林纾是个学生,本地人,以后准备当个律师,但对于她娘家是个什么情况,一律不知。哪里晓得一知道,就是这么劲爆的。
林纾也顾不上手里的油了,拿起手机关了免提,贴在耳边,急忙问:“所以你答应了吗?”
几个人心里好奇的要死,但是身边靳野的脸色十分不好看,识相的轻手轻脚起身去了外面,留下两人还坐在原地。
靳野趁她注意力都在跟她妈妈说话上,把还有大半杯的美式咖啡端过来,自己一口一口就着喝掉了。他一直安静的等她说完,长达十来分钟通话里,靳野掌握了几个关键点。
一,林纾的父母离婚了,她父亲早就组建了新的家庭,而且她似乎跟她父亲的家庭关系不好。其实这点他很早之前就知道了,那次一起吃饭林纾跟一个女人剑拔弩张的通话,他隐约猜测出来的。
二,林纾的母亲应该是给林纾买了一套房子,但是林纾才知道,并且不要房子。他坐在一边其实能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她母亲先是问了她有没有打算继续读博,考没考虑过去国外念。
林纾立马用劝人学法千刀万剐的说法,以及大致陈述了她要是去国外生活还从事法律工作有多麻烦之类的拒绝了,她母亲大概也知道林纾不愿意,接着说买的一套房快交房了,让她去看一看,房产证是她的名字。
靳野把喝完的咖啡放到一边,在想林纾的家世背景其实相当的好。一套百来平米的商品房,还是一次性付款,她完全没有房贷压力,说不要就不要。
三,林纾的母亲似乎不太懂人情世故。因为林纾居然提醒她,这次回国要带礼物回来,还不放心的特别强调不要忘记给助手买东西,不用带贵重,当地的饼干巧克力之类的表示一下心意就可以。
终于挂了电话的林纾,长舒一口气,把发热的手机往旁边一丢,注意到那个已经见底的离自己两个手臂远的马克杯,她刷的看向靳野,指责道:“哇!你真的太小气了吧?咖啡都要喝我剩的?”
靳野一个爆栗子直接敲过去,冲捂着脑门的林纾正经道:“不打算给我解释一下?”
林纾眨巴了眼,知道是躲不过了,道:“你知道跟我妈求婚的那男人多大吗?”
林纾拖长了停顿,“——嘿嘿嘿,爱德华今年三十四,就比你大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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