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个人的游戏_慕长华【完结+番外】(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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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抬起头,扬起手一巴掌打在任洐的脸上,从小到大,任洐从未挨打。

  “母后?”任洐不解的抬眼。

  “情缘诀……那日你身中情缘诀,笑鸢为你渡诀,你知道何谓情缘诀吗,那可是这世上最毒,最无药可救的情蛊!”

  “您在说些什么?”任洐依然不解。

  “洐儿,是我错了,是你配不上她。”

  皇后负气离开的,不久狩鸢王妃的孩子出世,一出世便夭折,御医上门,一脸错愕的问:“王妃,您曾在自己身上种过蛊?”

  情缘诀分子母,子蛊名为噬心,母蛊名为钟情。

  那日佛寺中求得姻缘签,那日香囊中填进去的蛊虫……

  后来,任洐终于明白这一切,狩鸢王妃被打入后院,终生禁足,而任洐则一直在打听陆笑鸢的事情,陆尚书府的家门被他踏了万遍,每一次都被陆尚书的两位儿子恭恭敬敬的请了出来。

  “笑鸢。”他看着十一月的琼花想,他还得给她道歉,对不起没有相信你,对不起辜负了你。

  他不知打哪听说陆笑鸢人在赤溪山,恬不知耻的跑到山下,遇见她。

  任洐问:“笑鸢,如果有来生你能不能再爱我一次。”

  她哼笑一声,转身走回山上说:“如果有来生,我不会想要将你遇见。”

  日子过得很快,一年又一年。

  “太子殿下,下雪了,我们回去吧。”执灯的小厮轻轻的说,他身穿一身白狐裘站在风雪中,仿佛与这山这水融为一片。

  山上的女童正在练剑,十三四岁的样子拿着一把比自己高不了太多的剑,舞的很是费力,女童瞧见山下的人,赶忙收剑离开。

  “师父。”冷冷的屋子里,唯有药罐子在冒着热气,陆笑鸢躺在榻上,咳嗽着起身问:“何事。”

  “那人又来了。”女童将剑放在门边,走到屋子的暖炉边,往里面加了把碳柴。

  “您真的不见?”

  “他等的累了自然就会回去,如果下次再遇上就让他回去吧。”陆笑鸢咳嗽着从榻上站了起来,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想了想又放下:“媛儿,昨日为师吩咐你背的医理背熟了没有。”

  “呀。”下丫头从暖炉边站了起来仓皇的说:“厨房还在炖着汤,我得赶紧去瞧瞧。”说完逃也似的离开。

  陆笑鸢瞧着她离开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寒风从门缝里吹进来,冻得她拢紧了身上的衣裳。

  女童是她从大仁边塞的一处荒城中捡回来的,东容的军队一路披荆斩棘夺去了几座城,屠了几座城,她去的时候那里已经变成空城,求她问诊的病人已经死在官兵的刀下,一座城,只剩一个被藏在米缸里的孩子与她怀里的黑猫活了下来。

  说来也怪,当年有师父逼着问医,她对医术一窍不通,如今师父没了,她却像开了窍一样,什么都明白过来。

  她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从素白的衣袖中露出来的是一道长长的黑痕,与师父死时的样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们交个朋友吧,我叫徐招财,你呢。’

  ‘我叫任……任洐。’

  茶杯从手中脱落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对了,他本不需要对自己诉说真相,毕竟自己也对他有所欺瞒。

  所以,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她不长的一生有一半是在错误中渡过的,错误的时候遇见了错误的人,说了错了名,认了错的人,爱了错的人,也有了这一身可笑至极的毒。

  “太子。”小厮仍在劝,“回去吧。”

  他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那雪在他手心顷刻凝成了水,越是美丽的东西,也就越脆弱,他们错了一次,只能接着错下去。

  那枚被收在怀里的琼玉面具已经发黑,他将它放在山下的一颗柳树下,对身旁的小厮说:“回去了。”

  雪埋了那个面具,忘溪山上风雪依旧,神医沈芒在山下的墓碑前拜了一拜说:“师母,师妹跟你可真像。”那时沈芒来到忘溪山,道明来意,陆笑鸢瞧了眼窗边上的那盆枯萎的白琼花。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就替我告诉他,我不怨他,只怪我自己太傻。至于这情缘诀,就不必了,总归……”后半句话,她没有讲出来,沈芒望了望那朵枯萎的白琼花悄然离去。

  女人其实都很像,一辈子都为什么东西而执着,为什么东西而失望,又因为什么而伤心难过,痛苦万分。

  “溪公子已继承大统,却空置后宫,是否这任宁会成为下一个?”沈芒看着碑前枯萎的白琼花,转身离开。

  “或许这个结局才是最好的吧。”

  后来东容与大仁交战,南国坐收渔翁,城破时无人知帝王去向,任洐在南泓烨的人来之前杀掉了被囚禁了很久的王妃,死之前她死死地攥着那柄锋利的刃,那时,她被割掉耳朵,割掉鼻子,挖走双目,双手颤抖本能的握住那把刀,像是头小兽在做最后的挣扎。

  “任洐,你这辈子喜欢的,到底是谁?”

  忘溪山一如往常,女童已长大成人,仁君穿着一身红袍走到忘溪山的脚下,女子正在练剑,看到他后收了剑,恭敬地弯了弯腰说:“公子,家师有一样东西托我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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