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从怀里拿出一枚铃铛,送到他的面前,任宁一眼就认出来,是那把伞上的铃铛。
“你师父她……还好吗。”他握紧了手心里的铃铛。
女子的眼睛暗了暗,声音轻轻的说:“三个月前听闻南有一支五百一十一人的军队悄悄潜入蚌都,企图谋害陛下,途径饮川,师父悄然前往,拼死血战,不幸身亡。”
女子的眼睛红了一小片,她说:“我到的时候,师父仅剩一口气,托我将此铃交给您。”
“师父还有一句话,托我捎带给您。”
“什么话。”他问。
“‘我不叫徐招财,我叫陆笑鸢,对不起,骗了你。’师父是这样说的。”女子对他拜了拜,提着剑回了山上。
原来。他的身子一颤,原来她早就已经知道……
手中的铃铛落到地上,眼前是十里白雪,有一女子执伞而来,看见他,笑了笑问:“阿洐,你有没有见识过掌中舞?”
他记起那枚忘尘,与忘忧长得一模一样却只是糖丸的忘尘,从一开始就未忘记过,只是她希望他忘记,所以他选择了遗忘,情缘道人玉海棠到底为什么给她那枚忘尘并骗她说那样的话,今后再无人知晓。
这就好像再也没有人知道,玉海棠为什么要炼制那样一个无解的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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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一开始就是错的,所以任洐问判官要了一个来生,想给他们一个正确的缘,只是依然是错的。
善恶与她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存在,后来小媛儿被一只猫妖领下山,忘溪山被夷为平地,时代变迁,只有她依然留在原地,忘溪山变成了学堂,堂中来了位学子,每月十五八字轻些的会看到彼岸的东西。
“姑娘。”他撞到她。
“你是?”他迷茫的抬起眼睛,看到她的第一眼瞬间眼睛猛地睁大,“是你,是你!”
那就是他问判官要来的缘,却终是殊途。
是谁先起的头,又是谁在执着。记不得是第多少次的轮回,又有多少人来了又走,她遇见了两个人,一个名为南思鸢,一个名为任冥,只一眼她就认出了眼前的二人是谁,南狩鸢依然爱上他,他,那他呢。
“你不得好死!”她听到南思鸢的话突然笑了出来,有趣,这可真是有趣,那时的南思鸢本要死去,在死去的那一刹那恢复了所有的记忆,记起了当年,却还来不及大哭一场被她将魂魄分开,一半名为善,另一半名为恶,她教会善思念与爱,却教给恶憎恨与怨。
“你叫环。”她说,“循环的环。”
那年,一如过去许多次,任冥带来了七个人,这一次的七个人里,有一个叫做南思鸢的女孩,是他前世的爱人。
魂魄被分开,记忆也分半,一半不记得从前,一半只记得任洐。记得任洐的恶作孽太深被她打散了魂,只留下一魄,而她,则顶替了恶的位子,后来这一魄在她遇到陈宁后才还给了南狩鸢。
那后来,后来任冥他再次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谁,又是为了什么?
她望了眼苏辞与张鑫,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
“回去吧。”她说,“奈何水洗尽了这一切,而你,你还执着些什么呢。”
没有人能逃掉轮回,可如果他不再执着那一丝缘,轮回也就不会存在,这一切只是她与任宁的恩怨,原本就与他无关,他只是个乱入的可怜人,却执着多年也没能看开,不记得自己到底是谁,也不记得自己为何而来,只记得自己欠下过一个人,所以要偿还此债。
这场无聊透顶又荒唐的游戏或许很早之前就该结束,她看着被乌云遮住的月亮露出微弱的光,或许这场持续千年的游戏,只是为了打发这太过漫长的时间。
“我已实现三百人的心愿,马上要离开这里。”她歪着脑袋,看着任冥说:“时代变迁,岁月不再,忘溪山也没有了,现在想想,你的这场执着也真是叫人觉得可笑。”
这一切,从一开始就错了,错的那么离谱,错的那么可笑。
如果可以,她不会那么傻傻的靠上去,如果可以在任宁说出名字的那天,她就该问:“你真的叫任洐吗。”如果可以回到那一天她会告诉他:“我叫陆笑鸢,爱笑的笑,鸢鸟的鸢。”
可是,他们谁都无法回到那个错误的从前。
他们错了开头,只能一味的错下去,谁都不能回头。
第69章 第八个人的游戏
“咦, 任冥, 你刚刚说什么?”楼然抱着他的胳膊,雨依然在下,雷鸣忽然响了起来,照亮他有些苍白的脸。
“脸怎么这么白,是发生什么事了?”她伸出手却被任冥一掌拍下, “任冥?到底怎么了。”
齐菲菲在苏辞身边低啜着说:“苏辞我们回去吧,我们回去好不好。”
刚刚好像,发生了什么……
“微微,微微, 后来呢, 后来小女孩怎么了?”是段慈恩的声音。
“后来啊。”屋子里传来一个说话声, 声音有些耳熟。
“后来女孩子被哥哥抛下死在这里,十年后他这个哥哥又带了大哥来这里, 女孩死掉了,女孩的大哥也死掉了, 再后来女孩的侄女来找爸爸,找啊找,不仅没找到她的爸爸, 还丢掉了她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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