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少不得有吴雅兰雄心勃勃地推动,傅家兄弟和吴雅兰之间的矛盾,也被这次空难,从隐约的幕后,被彻底推到前台。
江晚晴甚至一度怀疑,连傅修远的空难可能都与吴雅兰有关,但是这件事没有确切的证据。
而有确切证据的另一件事,让江晚晴毫不犹豫地站到了傅家兄弟这一阵营来——当初江晚晴的相亲条件在网上掀起如此热议,幕后的推手,竟然是吴雅兰。而原因,竟然是因为江晚晴拒绝过的某个相亲对象,是吴雅兰引荐的。
对这种睚眦必报的女人,江晚晴简直瞠目结舌,当然,她也会每天例行公事诅咒这位二姨太一百遍。
等到她和严修筠结了婚,这种对立就更明朗而复杂了。
江晚晴眯了眯眼,还准备就吴雅兰的事情,给严修筠筹谋划策一番,然而严天意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他迈开两条小腿儿,“噔噔噔”从办公室里跑出来,站在两人面前,仰着头,十分不情愿又只能故作乖巧地,一左一右地打量着江晚晴和严修筠:“爸,妈,你们在说什么?”
孩子简直是打扰温存和密谋的神器。
江晚晴不得不抽回手来,故作镇定地笑笑,俯身摸摸严天意的脑袋瓜:“我在听你爸讲他最近的研究。”
对孩子撒谎固然是不好的,但是提前教会严天意什么是大人的恩怨,这就是灾难了。
两权相害取其轻,江晚晴果断放弃了出谋划策,她一边说,还一边向严修筠递了个眼神。
幸好严教授十分配合:“我在讲最近的研究课题——通过多层次基因分析,揭示参与人类记忆的遗传基因……你出来之前,我们刚讲到单核苷酸多态性位点对短时间记忆的贡献。”(注1)
江晚晴:“……”
基因……核苷酸的……什么?
幸好严天意忙着把她往屋里带,没看清她被一连串突如其来的专业术语碾压的表情。
严天意有一个很好的习惯,大人不在,就不会自己吃独食——这也是他火急火燎把一双爸妈都催到自己眼前的原因。
而现在,他已经通过动作示意获得了江晚晴的同意,于是兴高采烈地打开了蛋糕盒,吃了一口,而后歪着头,心满意足地问道:“那我妈听得懂吗?”
感觉自己身为女博士的智商被鄙视了的江晚晴:“……”
虽然,隔行如隔山,她也确实没听懂……
严修筠却立刻看了他一眼:“天意,不许这么说话。”
“哦。”严天意立刻会意并改口,“那您给我妈讲明白了吗?”
江晚晴:“……”
他简直是现场教学版的“自己不傲慢,也不让别人尴尬”。
这孩子插上尾巴就是个猴儿,已然非法成精了!
严修筠却对这个说法显得比较满意,他探身拿过桌子上的一包纸巾,从里面抽了一张,让严天意备着用来擦手,轻笑道:“哪有几句话就能讲明白的,我又不是神仙。”
严天意接了纸巾,仍然把自己吃成一只花猫,准备大快朵颐后一次性擦掉。
江晚晴看不过去,从严修筠手里接了纸巾,准备亲自上手。
可等她看清了纸巾的包装,手下的动作立刻一顿。
——这包纸巾,就是那包“客房专供”。
江晚晴原本又好笑又柔软的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
她一顿,严修筠就察觉了:“怎么了?”
“没……”江晚晴立刻否认,手上的动作继续,视线避开严修筠的注视,自然而然道,“我早晨就是在这家酒店和孟采薇吃的早餐。”
严修筠眯了眯眼,而后眼神舒缓下来:“应该是许璐……你记得她吗?她来改论文时落下的。”
江晚晴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那个看着挺机灵的小姑娘,记得。”
严修筠脸上的表情公事公办,看不出破绽:“说到许璐,正好有一件事想找你。”
江晚晴的手不着痕迹地抖了一下儿,她咬了咬牙,暗中运了一口气,才回过头来璀然一笑:“什么事?”
严修筠:“许璐辅修了本科心理学的双学位,想试着发篇论文,你有没有空指点一下?”
江晚晴皱眉:“她辅修心理学做什么?”
严修筠分外坦然地看着她:“这要问她自己了。”
江晚晴先是一愣,随即生出一点儿让人咬碎牙齿的酸。
她刚才遇到了许璐,可许璐并没有跟她提起此事,不仅如此,还迂回地找了严修筠来说。
这是什么意思?
江晚晴几乎已经立刻断定这是个借口了。
可是严修筠滴水不漏,她总不能先露出怯懦,于是她再度提了一口气。
“下周一可以,我要去老校区心理疏导室坐班。”江晚晴沉下脸来,也公事公办道,“让她带着论文去找我。”
她说完,没有和严修筠对视,低头给严天意擦了擦脸,把纸团了扔进垃圾桶:“我去趟卫生间。”
言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严修筠看着她走远,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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