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严天意从蛋糕里抬起脸,晃着两条小腿儿笑了一下儿:“我妈看起来要气炸了。”
严修筠低头看了他一眼。
严天意坏笑道:“需要我去卖萌哄哄她吗?”
这下,严修筠连看也不看他了。
他自觉没趣,皱了皱粉嫩的小鼻子,又问:“您为什么不直接和她说。”
不像很多父母会简单粗暴地斥责孩子“大人的事小孩儿少管”,严修筠和江晚晴夫妇俩信奉的从来都是讲道理的教育方法。
严天意智商和情商高得离谱儿,有时候和他对话,总有一种在和十几岁孩子对话的错觉——这样的特质也决定了他并不是一个好敷衍的小孩儿。
孩子不好敷衍,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敷衍他。
事无不可对人言,严修筠一向会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他,如果严天意能理解那当然好,如果不能理解,他也会引导他试着理解。
严修筠在原地立了几秒,发现江晚晴还是没有去而复返的意思,才微微叹了一口气。
“如果一件事的来龙去脉非常复杂,而由这件事衍生出来的一个问题,现在必须要解决。解决的方法只有两个,一个是你暂时说谎,以掩盖背后的复杂;还有一个,是用另外的方法,让提出问题的人自己发现答案。”严修筠说着,站到了严天意身边,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你会选择哪一个?”
他这段话说的抽象,严天意似懂非懂,但仍然点了点头:“所以你想让我妈自己发现。”
严修筠摸了摸他的头,只是笑了一下。
严天意有几分懵懂地抬起头:“那……那件复杂的事,会伤害到她吗?”
严修筠却更深地沉默下去。
“有我在,不会的。”
他的语气显然安是在安慰人,可安慰的却不知道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注1:该描述源自现实科学研究,非原创,特此注明。
第8章 7
无论心里有多么百转千回,有多少情绪需要沉淀或酝酿,太阳照常升起,周一如约到来。
江晚晴有意无意穿了一件明艳过头的裙装。
她容颜姣好,皮肤白皙,穿艳色出门,更衬得肌肤如雪,面无表情的模样更是气势凌人。
她走到教学楼下,从一楼大厅的玻璃门上看到自己的倒影时,就有点儿后悔自己的张扬,
她再年轻个十几岁的时候,确实是这样不懂给人留余地的脾气,但是如今年龄见长,眼看步入而立之年,这样的盛气就显得没意思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较真。
可是穿都穿了,不合适也来不及换了。
江晚晴本想去办公室打一晃就去咨询室,没想到办公室这么早就已经有人。
同事看到她这个打扮,立刻就过来夸奖。
“小江怎么穿这么漂亮,看这皮肤好的哟。”同一办公室的女教授笑颜如花,握着江晚晴的手啧啧赞叹,“我一直都希望有个女儿,漂漂亮亮的,从小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
这话听着是恭维,但是一点儿亏都不吃。
她初入博士后工作站带课题的时候,才二十七岁,是工作站破格请回来的,拿着工作站最高级别的人才引进待遇,而其他有这个资格的专业学者年龄都在四十岁往上。
任何圈子里都会拜高踩低,仰仗所谓“资历”就自视甚高的事情并不新鲜,哪怕是在学者圈子里。当时很多人看她年轻,又是国外留学回来空降,青白眼不要太明显。
直到后来,有人知道了她是江家的姑娘,态度才彻底的变了——江家非政非商,但是在学者圈中举足轻重,自家出过权威无数,各行业中无数大师泰斗,都是江家的故交。
有了这样一个出身,江晚晴好像突然就从“忝居高位”变成“天纵英才”了。
她之前遭人非议的时候懒得解释,如今被人变着法子夸奖的时候也懒得接受,只是说闲话的人少了,她终于落得一个清净的科研环境。
!
江晚晴不禁感慨,自己这些年,脾气真是好多了,听到这些带了一万个心眼儿的恭维,竟然都没想怼她,只是想笑,赶紧奉上用来堵嘴的蛋糕:“李教授,今天轮到我去咨询室坐班儿,我还约了个学生改论文,我先过去,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这位李教授一向健谈,得了江晚晴分来的一块儿蛋糕,欲接还拒地推了两次,到底笑纳了,一边吃一边随口问:“小江约了哪个学生?”
“咱们院的小姑娘,修了心理学双学位。”江晚晴不愿多说,心说吃都堵不上您老的嘴,但是在李教授精明得过了头的目光下仍然补充道,“姓许。”
她本是想告诉李教授“确有其人,确有其事”,以求息事宁人,却不料李教授闻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后微妙地笑了一笑:“许璐吗,知道。”
江晚晴一愣,在李教授那略显诡异的微妙眼神下顿了一顿,惊讶道:“您教过她?”
“没有没有。”李教授连忙撇清关系似得摆手,“不过这个小姑娘有名的,他们专业女生偏少,漂亮的更少……好多人就都知道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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