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顾初宁回了里间洗漱完了,又等了一会儿顾瑾才到。
顾初宁仔细打量了下顾瑾,自打顾瑾来了济宁侯府,小脸就鼓起来了,身子板也结实了许多,可最近几日却好似瘦了一些,小脸都不鼓了。
顾初宁见了有些心疼,她给顾瑾夹了一大块肉:“怎么看着像是瘦了,是不是在学堂里夫子布置的功课太多了,阿姐也不盼着你如何出人头地,只要好好的便成。”
顾瑾甜甜一笑:“阿姐,你放心吧。”
顾初宁见状又给顾瑾盛了一碗汤:“阿姐说的正经有理呢,时人都说读书重要,可依阿姐看啊,还是身子健康才最重要,夫子交代的功课总有完不成的时候,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只是读书明理就好,”她想着这个年纪的男娃能有什么烦心事,左思右想也只有读书一件事了。
顾瑾慢慢地把顾初宁夹的肉吃下,才道:“阿姐,这你可就是轻看瑾哥儿了,不说旁的地方,就是在学堂里也没有能比得上我的,”言谈间颇有些自豪的样子。
顾初宁闻言一笑:“瑾哥儿聪明,读书也比旁人好,到时候你可要中个状元给阿姐瞧瞧。”
二人说说笑笑的,这番话也便过去了,顾瑾回了偏屋读书去了。
顾初宁却有些放心不下,虽说顾瑾表现的一切正常,可她到底是顾瑾的姐姐,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
顾初宁又唤来万嬷嬷问起了顾瑾的一应生活,万嬷嬷年纪大了,照顾顾瑾比起珊瑚要方便许多,万嬷嬷一听就仔细的回想了起来,然后摇摇头:“姑娘,少爷每日都是一样的,回房之后便是读书写字,睡前再温温书,倒没有哪里不对。”
顾初宁略放下了心,既然万嬷嬷都这般说了,顾瑾也没同她说什么,可能是她多想了。
顾初宁就把这事放下了,睡了个安稳的觉,第二日下午便乘了马车过去李记汤锅。
济宁侯府照旧是停了下午的课,故而出府往来只要按时就好,没人阻拦,顾初宁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陆远到底是要邀她来做什么,她百思不得其解。
又走了半刻也就到了,顾初宁撩开马车帘子,就看见了李记汤锅的招牌,可还没等她下马车,程临就在外面道:“顾小姐,陆大人在前头马车上等您。”
顾初宁就明白过来了,这李记汤锅只是个落脚点,陆远邀她去的地方怕还不是这里。
顾初宁自然不信陆远会做什么对她不利的事,因而利落的下了马车,去了陆远所在的马车。
陆远的马车果真豪华的很,马车内的空间极大,莫说是两个人了,就是四个人也能装下,马车里铺了华贵的地毯,里面还放了一张小几,上面摆着各色的茶点和茶具,处处精致。
陆远抬眼就看见一个带着帷帽的女子,帷帽上的纱垂落到肩膀的位置,飘飘绕绕的,倒颇是好看,他接着就看见帷帽从中间被撩开,露出一双桃花眼,正是顾初宁。
当今风气开放,世家女子出门也不会遮住头脸,很是正大光明,偏顾初宁今儿戴了顶帷帽,着实是有些奇怪,不过陆远并不关注这些事。
说来帷帽一事,其实还是顾初宁的主意,前几次出门都是同宋芷她们一道,很是安全,可这回却是她自己出来,她到底不是个小姑娘了,虽说时下男女大防不严,可就她这张招祸的脸,若是不小心被哪个纨绔给瞧上了可怎么办,她又没有那等显赫的门第身世,自然要小心再小心。
顾初宁好整以暇的坐了下来:“这回你总得告诉我是要去哪里了吧,”她几乎是想破了头,却也没琢磨出陆远是什么意思。
陆远原也没有欺瞒顾初宁的意思,当时只是没有带房契,这才特特邀了顾初宁出来一趟,因而就道:“表妹可还记得那日在山庄里的事,我曾应允过你一处房子。”
顾初宁听了后愣是没反应过来,过了半晌才明白过来:“你今日是来兑现承诺的……”
陆远颔首,他原本就是信守承偌之人,这事拖了也有一阵子了,自然是越早办完越好。
顾初宁忽然咳嗽了起来,实在是方才那口气没有喘匀,她咳的满面红晕,眼尾泛红,像是惹了桃花一般,她原本根本没有把这回事当真,可眼下看陆远这个样子却像是来真的。
顾初宁一路晕晕乎乎的,又走了半刻钟,然后下了马车,进了一处院子。
程临在陆远身后候着,此时就同顾初宁介绍起来:“顾小姐,咱们大人允您的这处房子在柏树胡同,虽只是个二进的小院子,可这地界却是十打十的金贵。”
程临接着道:“顾小姐刚来,可能还不知道,这柏树胡同里头住着的都是朝里的文官,好些大学士都住在这儿,柏树胡同可是京城有名的清贵胡同,故而这院子虽然只是二进,但这条件可是旁人找都找不来的,”这院子若是想出手,怕是京城里的人都要排号等着买。
顾初宁此刻还是有些晕,她看着这院子,干净又整洁,很是利落阔气,院角处还种了棵石榴树,当真是个好宅子,况且听程临的话,这宅子还不是花钱就能买的到的,当真是有市无价。
顾初宁侧过头去看陆远:“表少爷,当日我救你也只是顺手之劳,并没有多么有恩于你,再者说了,就单凭着侯府的关系,我也不会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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