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宁是真的没有想到,当日她同珊瑚所言也只不过玩笑罢了,再者说,她若是要了这宅子可成什么人了,她是决计不会要的。
程临在陆远身后默默叹了口气,这顾小姐还真是个实诚人,若是他一早就应承了,哪里能不要,程临想起了那匣子里满满一匣子的地契,他家大人还真的不是一般的有钱,虽说这宅子好些,可也不过九牛一毛罢了,顾小姐还是年轻了,不懂这些。
陆远亦侧过头望向顾初宁:“我说过的话,从来都作数,表妹不必再推脱了,”他心下清楚,那日半夜,若不是顾初宁从冰冷彻骨的河水中将他拉出来又帮他上药,他是挺不过去的,说是救命之恩并不为过,更何况,他从不欠人恩情,给了这处房子便再没有牵扯不清的干系了。
一阵微风吹过,院子里石榴树的枝叶发出簌簌的声音,昏黄的日光打在陆远的半侧脸上越发显得他鼻梁挺直,眉眼俊秀。
顾初宁虽然心下不想接受,可现下也觉得陆远的身影更加伟岸了些,想当年还是个小可怜,如今出手便是这般阔气。
她养大的孩子,委实不一般。
第34章
顾初宁感叹完还是拒绝了:“表少爷, 我知你心意就好了,委实不必出手如此阔绰, 再者说了, 这不过是小事一桩, 说不定日后还有我求表少爷的时候, 到那时你在帮我平了这恩情不就好了。”
顾初宁也算是了解陆远, 他不是个心安理得欠人恩情的人, 这般早了早好, 也不必日后牵扯,可再怎么说, 她都是不会要这房契的,何况她说的也不全是客套话,就凭着她现在的境况说不定以后还当真有事相求于陆远呢。
再说这房契,如程临所言极是金贵,多少人求都求不来,虽说如今陆远得了皇上的赏识, 家大业大,可也不好出手如此阔绰。
陆远看着顾初宁,他心中顾初宁不是在说假话, 今日无论他再怎么说顾初宁都是不会答应的。
陆远负过手:“那就如表妹所言,日后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不必客气, 陆远一定办到。”
程临心里默默赞了一声, 顾小姐果真不是一般的小娘子, 竟能舍了这般大的益处,更何况,与这房契相比,自然还是陆远的承诺更加重要,别人或许不知,他可知晓凭着陆远如今的身份地位,得了他一句承诺才是天大的好处。
顾初宁一听就松了一口气:“如此甚好,那我就不打扰表少爷了,”她说完就转身走了。
院子里就剩下了陆远和程临俩人,陆远看着院角处的石榴树,道:“程临,你将那房契拿去衙门里转让给她。”
程临瞪大了眼睛:“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方才不是……”
陆远淡淡道:“话虽如此,但我不想欠任何人,记住,暂时不要让她知道,待过一段时间再告诉她,”到时房契已然转让成功,这房子就是她的了。
程临虽然不解,但一贯都是服从陆远的命令,因而道:“是,大人,”他暗暗琢磨着一会儿就去衙门办这事,若是普通百姓转让房契自然是要二人皆到场做证据的,可陆远是何等样人,自然不需如此麻烦,故而就算顾初宁没到也是可以的。
程临的动作很快,第二天就将房契转让的合同都弄好了,只不过这一切顾初宁不知道而已。
这厢珊瑚在先前的马车上待着,此刻见了顾初宁就迎了上去,她很是好奇,一双眼睛眨啊眨的:“姑娘,表少爷这是寻您做什么去了,这般神秘兮兮的。”
顾初宁上了马车后先喝了一碗茶:“没什么大事,说了两句话便完事了,”她想着还是别告诉珊瑚为好,若是珊瑚知道她拒绝了这房契,说不定会遗憾。
珊瑚接着道:“姑娘,那咱们是先回府还是有旁的事情。”
顾初宁想了片刻道:“去瑾哥儿的学堂那瞧瞧,瑾哥儿读书也有段时间了,前些日子不得空,如今正好有时间去看看。”
珊瑚笑道:“姑娘说的有理,今儿这日子当真是凑巧了,少爷每到这天都会提前一个时辰下学,咱们现在过去正好。”
珊瑚撩开帘子对车夫道:“去前头府里少爷读书的学堂。”
车夫得了令,马车很快便走了起来,正好学堂离的不远,略走了一会儿也便到了,顾初宁重新戴好帷帽,然后立在马车前头看着学堂。
这学堂乃是给京城里刚开蒙的男娃们设立的,再大一些便是去太学或是旁的书院,故而学堂里几乎全是十岁左右的孩子。
顾初宁特意叫马车绕到了小门处,顾瑾曾与她说过,从学堂小门处能抄小路,回府会快些,正好今日宋裕着了凉在家里修养,只剩了顾瑾一人。
这学堂置身于一处僻静的胡同,往来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只有些接家中孩子的马车候着,周遭都是高大的树木,顾初宁正好站在树荫下,很是凉爽。
又过了片刻,小门才被推开,里面走出好些少年。
顾初宁和珊瑚俱都紧盯着走出的少年,过了半晌才看见顾瑾走出来,他穿着今早上那身月白的直缀,头发梳的齐齐整整的,只不过肃着一张小脸,正抬步往前走,看样子是在寻自家的马车。
顾初宁笑着对珊瑚道:“这孩子,怎的不往旁边看看,咱们俩在这儿等着他竟一点都没有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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