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劲拍了下额头,满怀歉意惭愧说道:“瞧我这脑子,那二人名叫张练与田伍,其中田伍是镖局的人,品行刚直。张练平常看着虽然有些滑头,但也不像胆子如此大的人。”
话语落下后,钟劲又长吐出一大口气,“哎,镖头与长史他们目前都被关押在了顺天府牢狱中接受审讯。”
他抹了把脸,“顺天府怀疑此案他们六人中出了内鬼,犯下此事。但这怎么可能呢?”
“钟镖头何出此言?”穆桐有些好奇。
钟劲的原因听起来也确实有些道理,“先说目前嫌疑最大的蔡镖头和陈长吏。蔡家镖局传到现在已经是第三代了,向来名声极好,老镖头就是因为护镖而丧命,而蔡赳平日最为推崇、敬仰老镖头,怎会做出这般有违老镖头遗志的事情?!
就算不提这个,蔡镖头从十五岁至今,押了二十多年,比这趟更为贵重的镖也并非没有护送过,都未出过任何差错。而且在北地一带的江湖上,谁人不知蔡家蔡赳虽是镖师,但为人向来豪爽、耿直,行事素来仗义,万没有自盗镖银的道理。
至于陈长吏,他是五年前调到的黄源县府衙。虽只是一位长吏,但文人们常言的君子之风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心地最好不过。
不论谁家遇见难事去寻他帮助,能帮的他从不推辞。就比如一个月前衙门有位官役在捉拿犯人时不幸遇了难,他一个人悄悄去给那位衙役家自己两个月的俸禄,从未与人宣扬过,连我也是因为那家人有些关系,他们与我说了之后,这才知晓的。你们说这样的人,要我怎么能怀疑他会为了钱财背叛大家,做出这种事情?”
穆桐:“那么在钟镖头看来,嫌疑更大应是在剩下四位中?”
钟劲摇了摇头,“小赵就我和他的接触来看是个老实孩子,才十七岁,年纪小,脸上都藏不住事儿的,是他的可能性很小。
而张练这人,他确实性子浮躁、心里小主意多,但一同值守的田伍,性子却正直得有些不近人情。
田伍曾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兄弟家里有次实在饿得没法,就跑去米铺偷了两斤米给他媳妇闺女吃,被田伍知道后,直接就捉了那人去了县衙,结果直到现在人都还在牢里。
那家媳妇在他兄弟入狱还没半年的时候就被村里二混子逼得上了吊,人头七还没过,女娃子也被人贩子给拐走,没了音信,算是把他兄弟弄得了家破人亡。所以如果是张练偷了镖银,田伍都不会放过他。”
“那就还有镖师老李了。”
“没错,但老李他没有作案的机会。”
“那在钟镖头看来,何人的嫌疑最大?”
“钟某怀疑真凶并非在他们六人中,而是与这家客栈的掌柜脱不了干系。”
此时,赵卞和张司两人的眼中皆浮现出了心里的疑惑,只听钟劲又接着解释道:“能够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如此众多的银子偷走的人,对这客栈也肯定十分熟悉。”
听完钟劲的猜测,穆桐和叶子煜都将目光投向了赵卞和张司二人。
张司有些紧张,说话支支吾吾的,“因为……张练曾说因为内急,那晚有半柱香的时间是拜托起夜后的蔡镖头帮忙值守的。所以我更加怀疑……蔡镖头和田伍他们。”
☆、第三十一章
张司话音刚落,钟劲便已拍桌而起,瞪大了双眼,厉色看着张司,“你这话算是个什么意思?老蔡他不是这样的人!”
赵卞侧身为张司挡住钟劲目光,“钟镖头莫急,我们也只是就着线索说出心中猜想,对蔡镖头并非恶意。”
钟劲冷哼一声,愤然坐下,没有再接赵卞的话。
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三人间到底不再如之前来得和谐。
李名这时假意咳嗽了两声,将大家的注意吸引了过来,“我们府里倒还有些线索。”说完后朝叶子煜看去。
大家随他望向叶子煜,只见叶子煜面色依旧,未起波澜,眼眸微动,颔首应允道:“但说无妨。”
穆桐的目光在李名和叶子煜之间玩味的晃荡了一个来回,听到李名声音又起,这才重新将注意力放在李名身上。
“在蔡镖头身上,疑点有四。其一,发现税银失踪时,麻绳捆绑箱子用的是蔡赳独有的手法。
其二,蔡镖头与客栈老板王富贵相识多年,每次入京赶不及进城时,皆是在这家客栈落脚,所以他对客栈十分了解的。
其三,蔡镖头的夫人之前生育时不幸难产,虽然孩子最后成功降生,但蔡夫人还是伤了身体,孩子遭此一难也很是体虚,所以这一年为了滋养母女二人的身体,蔡镖头已经花费了不少的钱财,想来现在手里余钱未剩多少了。
其四,那天晚上有足足半柱香的时间,仅是蔡镖头与一位镖师一起看守税银,如此一来,他便拥有最有利的条件盗取税银,因此目前的确是蔡镖头嫌疑最大。”
钟劲听见李名的说法,心里着急,想要继续为蔡赳辩解,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李名先行拦下,“钟镖头莫急,这并非定论,还请继续听我所言。”
安抚了钟劲,李名这才继续着刚才的话:“至于陈立。据李镖师所言,他认为陈立在这次护送中过于关注镖银。且那夜主动代替小赵值守的行为十分可疑,更别说期间还有一段时间仅有他一人在看守税银。所以,目前陈立也难逃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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