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江凌瑶并不知这些事情,虽不满这桩婚事,觉得埋没了自己,但最终还是被迫嫁了过去,到了内宅才知道原来有这样一团污糟事,回门之日便在钱瑜怀中哭成了泪人。钱瑜当年也是在内宅同诸多姨娘苦斗过的人,当即给她出了一堆主意。
譬如,想尽办法去讨平宁郡主的开心,用各种见不得光的手段,让方二公子那心爱的侍女身子越来越差,直至一命呜呼。再譬如,费了一番苦心思,把方家内宅的大权逐渐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总之在后来那几年,平宁郡主的身子越来越差,也不知是不是江凌瑶的功劳。江凌瑶自己也开始越来越跋扈,毕竟她本来就对这桩亲事多有不满,更是在听闻南郁厌了她之后,生生地害死了自己的夫君,想要巴上南郁这棵大树。
这辈子,她可不会让她这么快活了。
江释月放下筷子,拿帕子擦了擦嘴,江凌瑶注意到她,把自己眼中的不快收敛了些许,只道:“娘只看我和六妹妹了,说起来,七妹的年纪,也该婚配了呢。”
钱瑜瞥了江释月一眼,笑容突然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你七妹还小呢,急什么。”
上次抚琴之后上门来提亲的其实有不少青年才俊,有些甚至不在乎她庶女的身份,可依着钱瑜的性子,怎么能让她嫁得舒舒服服,必须得既能送旁人人情,又不让她好过才是。
江释月也不答话,只低眉顺眼地低着头,直到出了前厅的门,才颇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花荻跟在她身边叹道:“每天跟你这皮笑肉不笑的嫡母说话可真瘆得慌,我当初在她院里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毒辣得很。”
毒辣么……江释月一笑,突然心念一动,转过头去看向双雨:“双雨,大夫人院里,你可认识一个叫做明欣的?”
“自然认得,那不是跟着大夫人奶嬷嬷的几个近身侍女么?”双雨点头答道,“平时不怎么爱说话,算得上是大夫人屋里较老实的人了。”
有时候老实可不是好事,江释月笑了笑想到,这明欣便是因为太老实了,什么都做不了,才让钱瑜把她送给了自己的娘家侄子做妾。
“我听说夫人的娘家人前几日来过一趟,”江释月淡淡说道,“大夫人有个侄子看上了明欣,想纳她为妾。”
“钱家?”双雨想了想,“钱家本就不是什么好门第,年轻一辈哪有几个成器的哥儿,尤其是大夫人最亲的那个侄儿,更是恶名在外……”
双雨正说着,突然顿了一下:“等等,姑娘,大夫人不会是想把明欣送给她那个侄子吧。”
“除了他还能是谁,”江释月冷哼一声,“他上次来了一趟,定是看上了这丫头,才非让大夫人把丫头送他,大夫人向来偏袒娘家,哪有不应的道理?”
☆、长宁
那个钱家的公子哥儿浪荡成性,玩女人可是一把老手,光内宅便不知死了几个丫头了。前世明欣被捆了送上轿子,进了钱家后院一头便磕死在了院墙上。
江释月这般想着,口中道:“你今明两日,抽个空去与这明欣传句话儿,想必她自己也隐隐听见了些风声,只不过签的是死契,无可奈何罢了……你告诉她,若她愿意为自己的命搏上一搏,便去为我做件事,若事成,我定然将她的卖身契还她。”
双雨听了她的话,虽不太明白,却还是点了点头:“是,姑娘。”
“还有一件事,”江释月笑意盈盈地拨弄了拨弄自己的头发,转头看向花荻,“待会儿你出门去,为我送两封信。”
“两封信?”花荻不解道,“姑娘要给谁送信?”
“一封送给礼部尚大人家的公子,”江释月心情颇好地说道,“另一封……你去码头,托漕运帮派帮我送封信到江南去。”
这第一封信自是写给那日调戏她的那个公子哥儿的,只不过却不是以她的身份写的,而是以她好姐姐的名义写的。
她那日便含含糊糊地说了自己是江家人,便是存了这个心思,这封信中只道是那日不识,因而冲撞了尚公子,那南郁也是平白出来的,与她并不相识,她一见尚公子便喜欢得很,只盼他能够给个机会,让她赔个礼。
第二封……是写给她唯一一个亲人的。
她的生母许沁原是江南女子,少时家中蒙难家破人亡,只剩许沁和嫡亲哥哥在外漂泊。后来她机缘巧合为江延所救,只以为对方情意深重,故而跟他有了情,后来生下了江释月,千里迢迢地跑到信京来寻他。可谁知这江延不过是三分热乎劲,过了之后便把她抛在了脑后,也是顾惜声名,才收留了她母女二人的。
而许沁的哥哥,她的舅舅在江南艰难度日,后来也做起了些小生意,得了一子一女。只可惜前几年江南水患,阖家又只剩了她舅舅家表哥一个,流亡多年来到信京,在偶然的机会看见了江释月脖间带着的信物,这才认出了她来。
前生她只有这一个亲人,真心地对她好,也让她尝到了从未有过的、被人关心的滋味。可惜就这一个亲人她也没保护好,让他同他收养的一大群孩子,一并被南郁烧死在了信京郊外。
算算时间,想她那表哥虽已遭遇水灾,但应尚还未离开江南。漕帮人脉广泛,能托他们提前帮她找到这个亲人,便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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