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现在都忘不了汤怀礼说的话,“你是千金小姐,我是穷小子,别人眼里,我汤怀礼就是在吃你的软饭,房子是你的,车是你的,我这个破总经理也他妈是给你们贺家卖命!”
“在你这,我找不到一点儿男人的尊严,你太天真了,你不了解我,你身边的人你都不了解,出了事,秦浩比你亲弟弟还激动,你知道为什么吗?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恍恍惚惚,消化这句话里包含的巨大信息。
“你每天生活在自己公主的世界里,有想过我的感受吗?别人怎么在背后戳我汤怀礼的脊梁骨,你知道吗?”
他们毕业就结了婚,贺思龄放弃了自己的专业,选择在家相夫教子,做一个全职太太,本以为会一直幸福下去,现实却狠狠打了她一耳光。
她甚至有些被他洗脑,觉得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的错。
她不想吵架,不想歇斯底里,她还坚持保留着自己最后的尊严和修养。
在那个男人发泄完后,她平静的说:“汤怀礼。”
“我二十岁就跟你在一起,今年我二十七岁,我们生命中最好的年华都给了对方。”
“我承认,我还爱你,可我不能忍受背叛,一次也不行,所以我们——”
她撑着沙发站起来,看向他,“离婚吧。”
其实说出这三个字,贺思龄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如果眼前这个男人还对她有一丝留恋,一丝不舍,如果他求她,说他不想离婚,说不定他们之间还能挽回。
但事实上,汤怀礼并没有。
他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或者说这也是他一直期待的结果。
都说女人提分手,是想让你哄她,而男人提分手,是真的想分手。
当男人无法自己提出分手时,他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女人说出口,比如冷暴力,比如在一切事情上找茬,比如,出轨。
汤怀礼离开那个家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会辞职,小米那边你放心,我不会跟你争抚养权,还有,对不起。”
七年,都结束了。
……
那天之后,贺思龄把自己关在家里三天,再出来时,她似乎又恢复成往日乐观自信的贺思龄,她拖着行李箱,穿着漂亮的裙子,踏上了旅程。
之前她很想跟汤怀礼一起去欧洲玩,可那时小米太小,汤怀礼工作又忙,一直拖着没去成。
现在她一个人潇潇洒洒,想为自己活一回。
后来,秦浩请了年假,跟了过去。
贺幼霆和郁星禾保持每天一到两个电话,郁星禾变的很粘人,他们的信息发的越来越多,她喜欢把自己在那边遇到的小事都讲给他听,他每次都会耐心听完,然后彼此交换心得。
日子过得很快,小年那天,贺幼霆公司年会结束,隔天他和贺谦一家,贺季常,带着小米和峰峰,回乡祭祖。
贺家祖籍东北,在一个不算繁华的村子里。
但现代社会,稍微富裕一点的农村早已不是以前的模样,现代化设备齐全,房屋很多都是自家建的二层小楼,厕所也从以前的室外旱厕变成室内卫生间,甚至还能洗澡。
贺家虽然在首都扎根,但在原籍还是有房子的,贺季常隔一两年就会回来住一个月,享受清净的乡村生活。
他们这次回来,最重要的事就是举行祭祖活动。
很多在外地常住的贺家人都会回来。
贺家在村里很有地位,是大家族,有族谱,还有专门的祠堂。
老一辈的人都说,贺家往上数几辈,那是清朝的大户人家,有钱有势,后来当了官,又有了权,解放前,贺家人是出了名的不怕死,出过团长,再往上的级别也有,九几年的时候,他们举家迁往首都,一直发展到现在。
贺家在这里的地位,从来不是因为最近这十几年的风光。
按规矩,除夕前一天祭祖,提前就要开始准备祭祀用品,这些事倒不用贺幼霆这些小辈操心,自有姑姑辈的人去准备。
贺幼霆在村里住了几天,每天跟几个同辈年轻人一起打牌,上山抓野物,还带着小米和峰峰去镇子里赶集,日子倒是挺充实。
洛杉矶。
郁星禾将家里的客人送走,回到厅里,继母迎上来,“怎么样,我没说错吧,小伙子长得好,条件好,跟你年龄也合适。”
郁星禾皱眉:“兰姨,我已经说过很多次,我有男朋友了。”
兰姨“嗨”了一声,“那怕什么,只要没结婚,就有选择的权力,你在国内才多久,能碰上比这个好的?”
她顺手指了指桌上的财经杂志,是一个月前的一期,封面是中国知名购物网站乐思优品CEO,照片里的男人年轻帅气,精致得体,“你要是能找个这样的也行,能找到吗?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他是你爸公司的领导,你们俩要是成了,对你爸以后也有好处。”
郁星禾没看她,把桌上的杂志拿起来抱在怀里,声音淡淡的,“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
兰姨脸色尴尬,“你别多想,我也是为你好,再说刚刚你们两个不是聊得挺好的?”
“我只是不想让我爸以后工作上尴尬,我送他出去的时候已经跟他说清楚了,还有,”她第一次对继母表现出不满,“您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把人请到家里来,是对我的不尊重,希望不会有下一次,这事就到这里,以后不要再提了,我男朋友知道要不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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