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没有再看继母的脸色,房门一关,把她一个人留在客厅。
躺在自己的小床上,郁星禾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盯着杂志上贺幼霆的脸看,手指触碰到他下巴的位置蹭了蹭。
他一向过的精致,本身又年轻朝气,皮肤好,这照片跟他本人差别不大。
杂志是郁星禾出门的时候无意间看到的,她买了回来,没事就翻一下。
她的脸靠在杂志上,贴着照片发呆。
其实这段日子,她在这里过得很不开心,继母莫名其妙对她热情起来,她本以为她们的关系会有所缓和,后来才知道,她只是想把养父公司的一个年轻领导介绍给她。
美其名曰为她好,实际只不过想讨好领导而已。
养父说也说不听,两人时常会吵起来,一点家的气氛都没有。
她想回房东太太那里住,又觉得这次就是为了养父回来的,如果出去住,不如回国。
她看了眼时间,国内现在是半夜两点钟,他应该睡了吧。
好想听听他的声音。
不知是有心灵感应还是怎么,他忽然就打电话过来,郁星禾一下接起来:“喂?”
他低笑,耳边似有风声,“在干嘛?”
“你怎么还不睡觉?”
“被他们拉着打牌,忽然想你了。”
她眼睛有点湿,挺委屈的,“我也想你。”
听到她要哭,贺幼霆有点受不住,“别这样,你再哭,我就要订机票了。”
“不要,”她马上止住眼泪,“那么重要的日子不要缺席,我没事。”
他们聊了一会,贺幼霆柔声软语,让她心里舒服很多。
挂掉电话,她就再也坐不住了。
现在,立刻,马上,就想见到他。
女人执拗起来,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郁星禾默默做了决定后,就开始收拾东西,她算了下时间,买最近一班机票回去,再转机去东北,应该赶得及在除夕之前见到他。
父亲虽然还不能正常走动,但已经好了很多,知道她要提前回国,还很生气,“就不能过了年再走?你兰姨那边不要理她,我会跟她讲,不让她管你的事。”
郁星禾低着头订机票,“不了,我回来只是想看看您,国内还有朋友在等我,”按下付款按钮,她抬头,“我以后会回来看您的,如果您愿意,我也会带我男朋友一起来。”
就这样,阴历二十六这天,郁星禾带着急切的心情,飞回首都。
春运期间的机票不太好买,但也不至于像火车票那样紧俏,经济舱已经没有位置,她买了商务舱,两个小时就到达目的地。
下飞机后各种转车,机场大巴——出租车——火车——汽车。
一路奔波,走了不少冤枉路,当她站在贺幼霆说过的那个村子的村口时,已经是阴历二十八。
明天就是祭祖的日子。
接下来的路,她真的不知道了。
29、第029章 ...
热炕头上。
贺幼霆窝在角落里, 靠着身后摞的高高的被褥,一身休闲,脚搭在前面哥们的肚子上。
他没架子, 又不小气, 特别接地气, 一点也不像大公司的领导,这里的人都爱跟他玩。
大炕上横七竖八一堆人,围在一起打扑克,输了的去村头小超市买雪糕给大家吃。
这里没那么多讲究,大家在一起热闹, 打打牌, 嗑瓜子, 过年的时候聚在一起就是图个乐呵。
一个十七八岁的半大小伙子挤过来, 瞄了一眼贺幼霆的手机:“哥,你订机票呢?”
他手指点了点,选日期,航班, 熟练操作, “嗯。”
“明天晚上?咋这时候走,不在这过年?”
贺幼霆伸手划了一把他脑袋:“哥有事。”
小兄弟嬉皮笑脸, “我知道你有啥事。”
贺幼霆点击付款, “你又知道了。”
“不就是姑娘嘛,我看过你那照片,在封武, 啧啧,哥你真牛,那么多人也敢亲。”
贺幼霆似乎想起当时的情景,嘴角挑了挑,心情有点好。
小兄弟又问:“哥,跟姑娘亲,什么感觉?”
贺幼霆撇他一眼,“没亲过?”
他脸一红,直摇头。
贺幼霆瞄了一眼炕头瓜子盘里掺着的几个果冻,伸手拿了一个,撕开包装,果冻塞他嘴里,“就这感觉。”
小兄弟咂咂嘴,“真甜,真软。”
说着话,贺幼霆手机来了条短信,是订票成功的通知,隔几秒后,又有电话打来。
看到那个名字,他嘴角含笑,接起来。
电话里不知说了什么,贺幼霆瞬间变脸,直接从炕头蹿下去,羽绒服都没穿,急吼吼地套个拖鞋就跑出去了。
小兄弟直在后面喊:“哥!衣服!衣服!”
两分钟后,贺幼霆看到了坐在村口大石头上的姑娘。
她大概是冻坏了,双手不停的在嘴边哈气,搓来搓去,素面朝天,不施粉黛。
一脸倦容,见了他立刻笑出来。
笑完了眼睛就湿了。
她站起来,想跑过去,被贺幼霆一声呵住:“站那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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