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人是好奇为何你同家师废了我一身修为,我却还能有今日之造化吧?”谢韫说话间便将剑刺向了冯钦肋下三分,动作快得冯钦甚至都没看清,只在剑入血肉的那一刹那才反应了过来,闷哼一声,脸上的虚汗更甚,整个人被钉在墙上,动弹不得。他呛出一口血,边咳边道:“你早知道。”
“不错。”谢韫微微一笑,“我早知道,也早有准备。”
“从一开始,你就没有被废武功,你将计就计,领四门四派到生死湖,为的,就是湖下的东西。”冯钦边喘着粗气边艰难地道。错了!他从一开始就估算错了!这一回,恐怕他不是带华山走向荣耀,而是走向覆灭!他眼底浮现出深沉的悔恨。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不写,手都生了。【超过半年没回来的我是有原因的!小仙女们刀下留情!】
说过不坑就是不会坑,我为自己代言!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浮江山庄离孙家不远,快马一日,傍晚时分便到了浮江山庄前。浮江山庄背倚浮江,因而得此名。镶金的匾额高高悬在府上,暖而红的夕阳斜斜照在上面,无端显出几分黯淡来。
英雄迟暮。
穆臣勒马端详了那牌匾许久,沉默的侧脸与平日风流浪荡的样子极为不同。薛纯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十五岁那年,我单枪匹马,收服了浮江山庄所有高手,让他们甘心归顺,当时我说:有穆家在,便能护得他们一桩平安。”
薛纯默默听着,并未说话。这桩事,即便穆臣不说,她也知道。事实上,那是穆臣穆少主第一次在江湖上显名,一个武功平平的少年,单凭智计,便能收付一众高手,实在叫人心惊。一战成名天下知,自此穆臣穆少主的名号才在江湖上流传起来。
“呵……”穆臣自嘲地一笑,翻身下了马,从腰间打开那柄写着天之骄子的乌骨扇,脸上又挂上那副漫不经心的笑容,仿佛刚才的失意嗟叹从来没出现过。他含笑朝薛纯伸出手,薛纯垂眸看了一眼,微微一笑,自顾自地翻身下了马,然后才在他掌心轻拍了一记,“穆公子要怜香惜玉,可不该对着我。”拒绝,可也拒绝地恰到好处。
穆臣挑了挑眉,收回了手。两人一道往山庄里走。
偌大的山庄空掩着门,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穆臣边走边懒懒道:“薛姑娘,此情此景,你可觉得有哪个词很贴切啊?”
“请君入瓮。”薛纯一字一字恰好说在节点上,带着股说不出的韵律。
“接下来就该是——瓮中捉鳖。”穆臣话音刚落,原本空寂无人的院落里陡然落下一道白色身影。不远不近,刚好离他们三尺。
薛纯下意识地把穆臣护在身后,穆臣一愣,看着眼前这道娇小柔弱的身影,心里浮上千般滋味。纵横江湖这几年,他来往过不少女子,可有姑娘挡在身前保护他,这还是头一遭。他唇边漾开一抹无奈的笑,默默往后退了一步。他武功在胭月面前确实不够看,还是自己识时务,往后退退的好,省得没帮上忙,还拖了后腿。
白色人影转过身来,依旧是一身白衣,薄纱覆面。可露在外面那一双凤眼,却比之前更冷、更绝。“薛纯……”她清冷的声音传来,薛纯只觉得身后一阵阴风刮过,冷得让人毛骨悚立。她看自己的眼神如同看着不共戴天的死敌一般。可,为什么?生死湖底,是她先拔剑相向,如今,也是她先来挑衅。如今,却一副自己惹了她的样子,便是泥人,都被气出几分血性来。
薛纯正声道:“胭月,你上次想要致我于死地,说的是奉人之命,这次,又是为何?”
为何,为何?
胭月仰头大笑起来,笑中带着千般仇恨,万般苍凉。
“七岁那年,我上峨嵋,当时我也在想,为何,为何我家世代忠良,满门忠烈,却会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为何我非得练武,夜以继日,寒暑不辍,为何我日日都得活在仇恨之中,而你!”她冷冽的声音微微颤抖,“你却能被人护得像朵娇花一样,适塞北江南,享平安喜乐。谁又来告诉我,为、何!”最后一句,像是要问到人骨子里那般深切。
明明她们都是一样的,却过着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生,你让她,如何甘心。
看着眼前被她一番话镇住的两人,胭月眉目间又浮上嘲讽的笑意,他们俩不过是顺心的日子过久了,才遇到一点点磨难,便似受了多少苦似的。其实这世间的苦,他们才识得多少?可她,早已尝过千万遍了。
“师傅是我在这苦难世间唯一的救赎。”而现在,连这唯一的亲人,她也没能保住。她重新看向薛纯,“你说,为何。”
穆臣听完,清了清嗓子,弱弱地插了句话,“可这跟薛姑娘,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胭月掌门只是单纯不满薛姑娘过得比你好?”这个比较毫无意义啊。而且,慈悲师太是为救胭月而死,可胭月为何会重伤,难道她自己心里不清楚?若非她先对薛纯起了杀心,又怎会有这诸多后事。
胭月施舍般地给了他一瞥,冷讽道:“早听说穆少主拱手让出了穆家家主之位,如今看来,你这条狗,当得还确实忠心。”
穆臣是谁?他的脸皮若认天下第二,恐怕没人敢认天下第一。听到这话,他眉目不动,甚至笑意更深:“做属下的,自然得要守做属下的本分,胭月掌门,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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