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春乏?莫不是有喜了吧?”司徒鄞捉住我的手,将指尖卷进舌头舔吮。
阵阵酥麻悸心,我别开眼,有些时候,司徒鄞实在幼稚得不像他。
送茶点进来的迢儿正撞上这一幕,“啊”地轻呼了一声。
我忙缩手,司徒鄞皱了下眉,眼底阴沉一闪而过。迢儿也知自己进来的不是时候,放下盘子逃将出去。
“你的人都这么不懂规矩?”他的声音有些愠。
我诧异,前一刻还好好的,怎的说生气就生气?拿了块糕点喂他:“怎么还真生气?来,吃这个。”
“钟了,咱们谈过你驭下的问题。”司徒鄞避过送上的方糕,脸色依旧阴沉:“应绿那尊玉佛是怎么进来的,你不会想不到。你宫里有她的人,所以她才得逞。”
我看着他纠结的眉宇,笑意也渐不见,只道:“我的人我会管好。”
“过去这么长时间,细作至今没找到,是你根本不愿找。”司徒鄞指出问题所在。
我觑着他冷笑:“这话说得巧,出了这等事,我未向你讨说法,你反而朝我要人?”
司徒鄞的脸色霍然沉着:“你可是希望我废了她?”
我压不住火气,顺口道:“这话又奇了,你想立谁就立谁,想废谁就废谁,何必拿我的话当令箭使——”
一只手沉沉压在肩上,我止住话音,咬唇不语。
恼的是他不该拿话试我。
肩上的手动了一动,蜷起来轻轻握住,似有忍意。
嘴上却丝毫不让:“三日。如果三日之内你找不到,我会用我的法子,把人揪出来。”
果决如石的神色,不容一丝反驳。两方僵持片刻,到底是我败下阵来。
“明白了。”答应的同时没给他好脸色,我拂袖出了内阁。
威严的声音立时变作委屈,隔着帘子哀叹:“哎,我是为你好你不知道吗?”
……
出了这等事,我能完全信任的只有迢儿一个。眷瑷殿说小不小,说大一双眼睛也看得过来,命她私下查探,第二日午后便有了结果。
只是万万没料到,这暗通款曲者,竟是我近身侍候的人。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鸿雁,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迢儿面上虽有不忍之色,仍是附耳道:“小姐,那日我与秋水陪你去握椒殿,唯一能动手脚的只有这段时间。期间进过内殿的人屈指可数,想必是……错不了的。”
我不信,抖着声音问鸿雁:“是你么?”
“娘娘冤枉,不是奴婢!”鸿雁泪水涟涟,一个劲儿地否认。
秋水将一个厚帕子丢在她面前,里面包着银锭玉石等物,横眉冷对道:“这不是从你床铺上搜出的东西吗!你一月那点儿月俸,怎么来的这些贵重东西,你倒是解释!”
鸿雁呜咽无语,只是拼命地磕头。
我见不得这个,轻轻捏住眉头:“也许其中有误会。”
迢儿急道:“小姐,当断则断。这个人断不能留了。”
我长身而起,脚下却发飘,一步步如行云端。直到走远了,听不见鸿雁的哭声,才道:“罢了,你们处置吧。”
“还处置什么,叛主欺君,其罪当杀!”迢儿的话音掷地有声,不想她也有这等心狠手辣的时候。
第32章 拨草寻蛇
司徒鄞很知趣地没有过来, 他说给三天时间,便是一天不多, 一天不少。
之所以妥协,怕的是“他的手段”。
很多时候会忘记他不仅是司徒鄞,还是一国之君,也忘记他登基两年拨正朝野乱象,如此魄力, 少不得铁血手腕。
之所以不去想, 是怕悔了喜欢他。
翌日早起, 看着窗纱透进的大片阳光, 我心情好了许多。迢儿也比昨日活泼,服侍我洗漱时闲话说个不停。
唯独不说我关心的那件事。我把漱口水吐在盂里, 一边拿帕子擦嘴一边问她:“可知道了?”
迢儿卖关子的本性上来, 眨眼道:“小姐你猜。”
我不猜, 去问秋水, 谁想这妮子也被迢儿传染,一脸神秘道:“娘娘先用膳吧, 吃完了告诉娘娘。”
吃过了饭, 坐在昨日审鸿雁的位置,鸿雁跪过的地方换成两个人, 宫女阿衫和太监小咏,都是外殿伺候的人。看着他二人惶惑不安的样子,我问:“这回不会错了?”
迢儿难得严肃地点头:“昨夜二更一刻,娘娘睡下不久, 小咏神色匆匆赶到凝碧园,把一张纸条塞到一盆儿芭蕉下面。今日一早,阿衫早起去扫园,提着把扫帚哪也不扫,直直就奔芭蕉去,被小航子当场按住,纸条也被截下来。因为鸿雁被指认,他们以为找到了替罪羊,所以才放松警惕,敢如此顶风犯案。”
“不是奴才,娘娘明察!”底下的两人脸色惨白,齐呼冤枉。
我扫视他们一眼,接过迢儿递来的纸条,上面空无一字,只有红漆画的一个圆圈儿,凝目问:“这是何意?”
迢儿高高竖眉:“娘娘问你们的话!”
底下两人吓得舌头都硬了,“娘娘,这、不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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