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雀灵谷外最好的木头没有用来盖房,去重建了雀神庙。整个建筑结构和以前完全一致,只是一样变了,里头供的不再是雀神,而是雀灵谷一战死去的亡魂,一个个原名写在了小木牌上,没有奴隶,没有尊卑,吃一般的香火,花一样的纸钱。
不知不觉中,雀灵谷里告别了寂静的日子,开始喧闹了。南疆人憋了半辈子,一旦释放,便要整出个惊天动地的架势,夜夜篝火伴笙歌。
吵的周骞睡不着觉。
他自打上回醒过来,被陆鼎元吓了个半死,又昏迷了两天,这才悠悠转醒。
还没张口,陆鼎元便架着一张臭脸说道“夺魄的毒解了大半,小七没事了。”
周骞总算是长吁了一口气,刚要合眼,忽然一下子从床上窜起来。
解了大半,那剩下的呢?
陆鼎元道:“夺魄之毒入脑髓而至于经脉之间,起初元神受损,自保以求对抗蛊毒,而是筋骨强,痛觉钝,力无穷。而元神不敌蛊毒侵,使脑髓损伤,而后蛊虫破茧而生。我如今用黑孔雀杀死了蛊虫,将蛊毒化开,不入脑髓,然而,这蛊毒却不能排出来,只与元神间不断对抗便是了。”
周骞听的云里雾里,“什么意思?”
陆鼎元忽然不怀好意的一笑,
“就是说,小七姑娘非但不会死,而且会武艺超群,保你一天三顿打,管够。”
周骞一愣,心里暗暗叫苦,感觉这辈子再也别想振夫纲了。
不过他心情不错,振不振的也没多大所谓,毕竟他就算练成了段崇山的境界,李三娘照样一个耳光打的他找不着北。所以怕老婆这事儿,他算是跟岳父一个德行。
这回他算是彻底老实了,肋骨足足断了六根,钢板从脖子一路打到大腿跟,疼的大汗淋漓,一晚上下来,整条被子跟水里头捞出来的一样。
他还舍不得那点面子,咬紧了牙冠,不吭一声,由着陆鼎元每日给他换药,撕下一层带血的皮肉,小七在一旁却是心疼的直抹眼泪。
“哎呦我的小美人,”周骞脸色煞白,嘴角一脸笑意,
“可算是长点良心,知道心疼你家相公了,嘶。”
陆鼎元在伤口上撒了药粉,登时如在他身上又添了几刀,疼的他一手紧紧抓在了被单,一时用力过猛,前胸的伤口又崩裂开来,鲜血慢慢瘆出来,他屏住了呼吸,好不容易从疼痛中缓出一口气来,干裂的嘴唇慢慢上翘,挤出一丝笑意,
“没事,我不疼,这下得了空,你可想去哪儿玩,去江南可好,初春那儿的风景不错,又暖和,塞北,塞北也行,只是咱们得偷偷的去,……”
小七心一热,直接吻了上去。
周骞登时便不会动了,什么塞北风雪,江南烟雨,万里山河统统被抛到脑后,天地间有一人,天涯海角黄泉路,走哪儿都是风景。
抓着被子的手渐渐松开了。
耳边传来陆鼎元的吼声“我还在这儿呢,能不能等我把药换完了,你们俩再腻歪。”
小七与周骞异口同声的说道“闭嘴。”
一晃半个月有余,南疆渐渐恢复了宁静,
“大哥”赵谨严从门后头站了片刻,而后推门进来“嫂子不在啊,”
“去跟着保卫队走了,这丫头管闲事没够,我也懒得说她。”周骞道,
雀灵谷里没了谷主,没有祭祀,却多了一个保卫队,是原来的兵甲奴与长弩兵汇合而成,每日除了山上砍柴修庙盖房子以外,守在雀灵谷四处,以御外敌。
李承之作为保卫队队长,每日天不亮就站在一线天外,当雀灵谷的看家门神。
不过如今雀灵谷一清二白,要啥没啥,外敌显然瞧不上这快荒地,保卫队每日解决都是家长里短的事儿,时常见到一群老爷们儿整日里提着圆月弯刀,一路飞奔,跑去帮张老天太家里犁地,李寡妇那儿收谷子,小七今日自告奋勇,撸起袖子帮蓝蝉家修院子去了
“我也懒得说她。”
赵谨严喃喃道“懒的说她,怕是不敢说吧,” 被周骞一个杯子飞过来,“怎么跟你大哥说话呢,有事说事儿,没事儿滚蛋。”
杯子在空中转了一圈,被赵谨严提起佩剑,翻了个身,从空中甩出剑鞘,用剑尖往下一压,稳稳的接住茶杯,长剑一收,左手微微运劲,茶杯横飞了出去,像长了眼睛般的落在周骞手上。
周骞心里暗暗的叫了一声好,“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
赵谨严得了夸奖,跟个大孩子似的腼腆的低下头一笑,露出两个大酒窝,
“谨言,你可听过玉兰图这东西?”
赵谨严点了点头,“不过是一个传言而已,一副玉兰画,就算是名人所创,又怎么可能左右大端的命运,可不知怎的,近来传的沸沸扬扬。”
“我听金万财说,里头藏着老将军埋在北疆的财宝,”周骞慢悠悠的说道,
“他们放屁。”赵谨严气鼓鼓的叫道,“咱们镇北连饭都快吃不上了,饿着肚子守阴山,要财宝何用。”
周骞点了点头,“那时当然,我是从金万财的口中听到这话,起初听了也和你一般气愤,可后来想想,这玉兰图的传言从几十年前就开始了,当年老将军刚护送公主入柔然第二年,连仗都没打一场,哪儿来的金银财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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