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右手放在桌上,食指和中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接了秦王的话:
“就好像在幽州生活过好些日子,且身边,都不是些文雅人,换而言之,没什么身份地位。”
秦王抬眼:“更何况,她说自己闺名格安,是她娘亲所起。我追问她格安在北胡语中的含义,她却支支吾吾,说没有含义,只是名字。”
五皇子两眼发愣:“你......同我说你王妃的闺名,这不合适吧?”
秦王嘴角扯了扯。
“娜塔尔公主与已死去的北胡大王子乃一母同胞,出身北胡王庭贵族。”他讲道:“而格安这个名字,则根本不存在于北胡语之中。”
秦王望向窗外,初夏的荷叶已尖尖,只是小小一点,露出水面。清风拂过,水波兴起,那卷曲的嫩绿摇晃,仿佛是要被风从湖水中拔出一般,做着无力地挣扎抵抗。
秦王轻声道:“而格安这个名字,很巧,在戎狄语中的意思却是,勇往直前。”
五皇子忽然收起桌上的手,倾身向秦王,他神色严肃而果决。
“切莫将此事暴露出去。”他沉声道:“她就是娜塔尔,她也只能是娜塔尔。”
秦王双眼含笑,看向五皇子:“我正有此意。”
只是......
他低头垂目,掩去眼中的算计和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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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天儿正好出门郊游,格安带着雪晴提着包袱,舒舒服服坐上了铺着软垫的马车。
那马车上系着铜铃,一路叮叮当当。去的则是这京城里公子和姑娘们最喜欢踏青的地,东郊外林。
说是外林,其实就是一排排小竹丛,里面有一潭水,旁边还建个小亭。
格安很是不明白,这小破地方究竟是怎么受到大家青睐的?
她站在面前这堆稀稀拉拉的竹丛前,脚下是青石板新铺好的路,亭子是去年刚刚画好的亭。
旁边一公子还在叹息:“我幼时来此地还算幽寂,鸟鸣阵阵,竹林深潭相映成趣。可近些年来的人多了,便竟然成了这样。”
另一个公子也附和道:“可不是,据说那南边的云梦大泽在前朝时可谓是一望无际,若海般广阔无垠,到了现在,就只能算个湖了。”
二人一边走,一边追忆那逝去的美好往昔。
格安跟在二人后面不远,头带着幕蓠,手中攥着一只木哨。她此行来可不是踏青赏绿,而是另有要事。
亭子越来越近,只见旁边有一众公子姑娘们站在边上,对面是一长颈瓶子。瓶口的左右两边又分别有一大小相同的环形口,像是一条蛇长了三个头。
那群公子姑娘们分列两边,轮流上前将手中的长条掷入瓶中或旁边的耳口内。
格安看她们玩的开心,便问雪晴:“那是什么。”
雪晴答道:“回公主的话,那是投壶,大梁公子仕女之间盛行的玩意儿。”
格安这边点点头,就只见那边玩的一个姑娘转身,远远看见格安,向她招了招手道:“这里。”
☆、第 10 章
格安认得这个姑娘,是忠勇侯府的大小姐吴琢。长公主府上一首一至七言宝塔诗不仅调戏了她,还名动席间,拔了头筹。
格安不好拒绝,便上前去了。
吴琢见格安走来,向她见了礼道:“秦王妃今日是出门来踏青?”
格安道是来找个清净地儿散步解闷。
吴琢听此笑嗔:“那就可惜了,咱们京城边儿上就没有清净地儿,要么就要往深山老林里窜了。”
说罢旁边就见那几个姑娘连声唤道:“吴琢,该你了。”
吴琢道了一声失陪,上前几步,取了七枚箭矢,站在那里投。
第一发空了,第二发进了壶耳。
格安环顾四周,附近的人不算少,不远处的深潭旁还有一片小竹林,似是比较幽静,倒是可以从那里进去,只是现在还有许多游人,不太方便。
“有终——”只听那作司射的姑娘说道:“一共中了两个,还中了一个壶耳。”
吴琢身边的贵女们都拍手叫好,她谦虚几番,又回来同格安说话:
“秦王妃玩过这投壶么?”
格安摇摇头,心思都在别处,似是兴致缺缺道:“不过你投得很不错。”
“我只能算是三流啦”吴琢低头掩唇笑道:“我哥哥才是最擅长投壶的,百发百中。可惜......”
“可惜什么?”格安接着话追问道。
“可惜他不喜欢和我们投,还说投壶太简单,没意思。”
格安将目光放在那群公子姑娘上。现还在场上的一个公子,伸手一投便中,再一投更是中。
“连中——”
旁边一派叫好声。
“的确。”格安喃喃道,而脑中的思绪,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
那边一个贵女听闻此话,转过头来看到格安,忽然作惊讶道:“呀,这是秦王妃。”
格安一个回神,转过头来,向那人见礼道:“郡主。”
平阳郡主辛明镜回了礼,又向众人引荐格安:
“这位便是几日前的春日夜宴上,为大家助兴一曲的北胡公主。”她又开口问:“秦王妃玩过这投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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