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安如实摇摇头。
辛明镜掩唇嗤笑道:“那可不是了,若是玩过呀,是断然不会说投壶简单的。”
格安沉默不语,毕竟这事是她一时走神,被拿了话把子,倒也不便与她们争论,只能点了点头说是。
在旁一个蓝衣公子上前,有意无意地站在辛明镜身侧不远处发声道:“秦王妃出身北胡,从没投过壶,不知也是正常。”
旁边还有一贵女附议:“北胡人怎么会玩这投壶,郡主说笑了。”
“不会,就算我从没投过。”面对这种贴上来的讥讽,格安无奈道:“这么近,看准了再闭着眼都能投进去的。”
“这看似近,实则难。箭矢长,瓶口细。”那公子又一字一句地慢慢说,仿佛在照顾格安汉话听不懂一般:“等闲没练过的人,是体会不了这等大雅之趣的。”
旁边那贵女则是面带鄙夷:“秦王妃既然这么肯定,那么我们来投一把,比一场呗。”
格安看天色尚早,人又多,现在去也办不成事,索性和她们玩玩,也就道了声好。
吴琢一步上前劝道:“秦王妃从未投过壶,这么比不算合适。不如我带她去一边先试几下,我们回来再比。”
“吴姑娘怕是多虑了。”辛明镜见此,眼中带着倨傲:“秦王妃话都说了,闭着眼睛都能投进去,我们现在与她睁着眼睛比,怎么不算合适?”
格安轻轻拍了拍吴琢的手臂,示意她无妨。
“比就要有彩头” 那边的公子忽然说:“就按寻常规矩来,七支箭矢,七枚铜钱,不中一支就交给对方一枚。”
说罢便摆了七只铜钱在案上。
格安今日出门带的都是银子,便出言坦白:“我今日并未带铜钱出门。”
吴琢这边刚要开口,就被辛明镜笑着抢白道:“秦王妃头上的步摇不错,上面那几颗珠子,掰下来不就是了。”
格安一摸这步摇,将它爽快取下来放在桌上。
“莫要用这东西” 一边的吴琢匆忙道:“我这里有铜板子,先借给你。”
“等等,这怕才是真正的不合适了。”辛明镜眉眼弯弯,依靠在案边:“替他人出彩头有悖于礼,更何况王妃又不是出不起。”
辛明镜向那旁边的公子使了个颜色,他上前,使出蛮力一把将步摇上的几个珠子扯下来,然后数了七个拍在案上。
“你们!”吴琢见此发怒:“怎么能这般无礼,好歹也比过了再取。”
她环顾四周,旁地一众公子姑娘,要么默不出声,要么掩唇轻笑。
“无妨。”格安开口安慰她:“我这边步摇多着呢。”。
反正都是王府配的,又不是她自己买的,不心疼,不心疼。
辛明镜扬扬手,似是已经预料了这个输赢:
“赵公子先投吧,还请王妃观看一二,说不定呀,就得了法子呢。”
那公子面含笑意,领了箭矢,左右行了礼道:“那在下,就献丑了。”
于是上前蓄势,瞄准那壶口,手上巧劲一使,果断一投——
“有初。”那司射道。
他保持不动的姿势,来回寻找投中第一次的感觉,又连投了两发——
“全壶!”
众里一阵喝彩,竟是三发全都中了。
在旁围来看的人越来越多,那赵公子一发接一发,除了有一发出偏落了地,其余两发中了壶耳,另外四发都中壶。
他下场来,轻轻用帕子拭去额间薄汗,似是遗憾:“今日有风,要不然应是全中。”
辛明镜也在旁鼓掌:“这风实在是来得不巧,否则赵公子可是百发百中的。”
格安望了望天,确是渐渐有风起来,远处还有层云飘过,恐要下雨。
要快点了,她心想。
那赵公子见格安不看他,还纠缠不休地说道:“女子投壶,多是比不过我们男子的,王妃输了也无妨。”
格安将那七支签握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重量,又仔细看了那壶的位置。转头对那赵公子郑重道:
“话不要说得太满,我遵守自己的言行,背着投,不欺负你。”
那赵公子一愣,似是被激怒了,嗤笑道:“欺负?王妃莫要说笑了。”
旁边的辛明镜见此,更是直接笑出声:“倒是口出狂言,若是一箭不中,可别说我们欺负王妃了。”
吴琢站在另一边开口讽刺:“怎么不是欺负?一个公子家,居然要和从未投壶的女郎比试,还这幅翩翩君子的作态,真是令人作呕。”
那公子皱眉,开口讥讽她:“吴姑娘怕是多管闲事了。且平白无故说别人令人作呕,不知父兄尚在否。”
那边吴琢气的直跳脚,这边格安却是心下好笑,背过身去站定,感受了下此时的风力,又重新掂了下手中的箭矢。然后看似随意地,手往后轻轻一抛——
“有初!”司射惊叹道。
壶里中了一箭。
吴琢眼睛一横,一副挑衅的模样。
那辛明镜见此,脸色不太好。
旁边的赵公子安慰她道:“看是那王妃随手投的,怕是运气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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