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珩见秦王妃似是不待见他,只道是自己唐突了,不便多待。于是吩咐了吴琢几句话,告辞出门。
这边吴珩一走,格安才暗暗长舒一口气,背后出了一身冷汗。暗自庆幸还好今日出门幕蓠戴的厚。万一被看到了,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估计根本来不及解释,直接被追着砍吧。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今后可惜是要离吴琢远一些了,如果被她哥哥不小心看见,那么自己小命休矣。
那边吴琢半天看秦王妃不出声,还以为她生气了,赶紧赔礼道歉。
“今天真是我对不住你,我哥就是这样子,老古板,从小就喜欢揪我小辫子。”
格安只顾点点头,心里还残留着紧张,她不想进行这个话题,于是故意转移了吴琢的注意力:“行了我们不扯这些。快开唱了,先听吧,其他烦心事儿等听完再说呗。”
吴琢就是喜欢格安这种及时行乐,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性子,她高兴一应,就把等会儿回家可能会发生的一通丢在脑后了。
今天台子上唱的是近日京城里最热的戏,战平关。
那场子上的角儿们,脸上都涂着好厚的粉,一来一往,格安看不出个一二三,雪晴在旁边倒是给她解释了一下。
具体就是说,边关来犯,皇上一声令下,小武将辞别自己的妻儿老母,上了战场,三番五次,壮烈牺牲。
武将身死的消息传回家中,妻子悲痛欲绝。但是因着上有老下有小的缘故,只能坚强地活着,却是每天流泪,待老母长辞,孩子长大成人,便自缢了。
台上人唱的凄凄惨惨,台下格安笑得花枝乱颤。
她指着那扮作妻子的角儿,对雪晴问道:“唉你看看,你说她明明可以养大孩子,享享清福。再随性一点儿,改嫁找个合心意的人,非要在这里死来死去,故意的吧。”
她偏过头看吴琢,却见她两眼模糊,一直在抹眼泪,心里震惊,赶忙憋住笑问了原因。
吴琢经不起问,一边抽噎一边答道:“你看,他们真的好可怜,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阴阳两相隔。但是却能生同衾死同穴,也算是好结局了,真是悲凉的故事,呜呜呜。”
格安使劲眨眨干涩的双眼,也想挤出一两滴泪,却失败了。她讪讪闭了嘴巴不再说话。心想大梁人的乐子,她可能不太懂。
吴琢却是流了格安想流的泪,继续抽噎道:“可怜河边无定骨,犹是春闺梦里人。”说完又开始抹眼皮子。
格安一时迷茫,这怎么动不动又吟起诗来了?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她不好开口,怕自己说了什么不对劲的话,惹得吴琢更不开心,赶紧低下头喝水掩饰尴尬。
就像她每次劝雪晴,越劝哭的越厉害,不理她还被一顿莫名其妙地酸。
怨不得梁人都说,最难懂的,就是姑娘家的心,好似海底针。
☆、第 16 章
大梁贵族女子的生活,无非就是在家自己玩,出门和朋友玩,赴宴聚在一起玩,格安如此想。
幸好秦王没有食言,下山不久就给她找了个女西席,教她点读书识字,风俗礼仪,不至于太无聊,天天流连些乐坊戏院。
这两日太后要过寿辰,皇上也大病初愈。秦_王府备了许久的礼,一到六月初六,便随着各路王公贵胄进宫赴宴拜贺。
好一派太平盛世的模样。只是不知道,千里之外的北胡王庭里是否还好。自从来了这秦_王府,她才分外怀念原来递送军报的哨兵,如今光杆将军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只能每天暗地里担忧叹气。
太后的寿辰并非完全分席,只是给没有结亲的小姑娘们专门劈了一块地方,单单挂着细帘。旁边还有一道偏厅的,都是供女眷休息的。
格安与秦王走在一道,她有些不安,在心里接连祈祷盼着今天能平平安安,快快过去。只是因为她实在不太适应这种大梁人的宴席,更喜欢在外面自由自在地晃荡。
回想起上次进宫时那太后的一颦一笑,格安心里微微有点发毛。她征战多年,有种野兽般的直觉,曾带她死里逃生过几次。
而这一次,它出现了,并且告诉自己,离太后远点。
秦王低头看了看格安,只见她半敛着眼眸,抿着嘴唇,不知在想什么的样子。于是,他轻轻握住了格安的右手。
格安忽得抬起头来,眼睛瞪得很大。
“我去侧殿见皇上,你先去偏厅休息,等寿宴快开始了,就出来,我在这里等你。”他嘱咐道。
格安点头表示知道了,又同他道别,就跟着身前引路的的宫女走,进了偏厅里。
穿过帘子时回头,她模模糊糊地看见秦王还站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正注视着自己。
格安鬼使神差地挥挥手。
只见那道身影动了,投过细帘的影子摇晃,好像也挥了挥手。
格安笑了一下,转眼便踏进了偏厅。
厅上正坐的人,她认识,正是长公主。旁边坐着的,她也认识,长公主的女儿,辛明镜。
那宫女对着长公主行礼,将她引到座上坐下,便告辞离去了。
格安环顾偏厅里的夫人和姑娘们的位子,心下了然。是她以前不懂这大小座次,现在才算稍稍明白。
她是秦王妃,皇上胞弟的正妻,北胡和亲的公主,让她坐在这么一个不前不后的尴尬座,其实就是在给她找不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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